四嫂朗声骂着,三步两步就走到了二嫂这里。
“披着文人皮,干着猪狗不如的勾当。关起门来,正儿八经的小妾通房的,过自己的日子也没有人管你。偏偏生了一双招子,专门挑不该瞧的地方瞧。叫我看呐,不如直接戳瞎了省事!”
四嫂从二嫂手里接过匕首,拿着它,一刀一刀,狠狠地在地面上泥巴里的“小肠”上剁着。
裴家,孙家,李家,淳于家,甚至四周一众的官兵,每个男人看着地上的那一堆被剁地模糊的血肉,无不感到胯下一凉,双腿一紧。
尤其是那些曾经对方家几个女眷有非分之想的,心中更是打颤,仿佛一不小心,下一个被剁的就是自己了。
“你,你方家,欺人。。。。。。”
裴太傅刚要指责,四嫂嘴上不饶人,站起身来,用手拿着血淋淋的匕首,直接就指了过去:
“怎么着,还要给我方家扣帽子么?你知不知道文人一张嘴,能说死天下人。
我方家人一不偷二不抢,只是堂堂正正劳作,想在这流放路上活下去,难道有错了么?到底是谁家龟儿子衣冠禽兽,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裴太傅两眼一翻,被气晕了过去。
疯了,疯了,都疯了,方家的女人都是疯子。
裴浩仁此时万分后悔,他是鬼迷了心窍么,怎么敢去招惹方家的四媳妇。他满脸灰败之色,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弟妹,弟妹,别激动。把匕首给我。倘若不小心划在谁身上,留个口子就不好了。婆婆说了,我们方家女人不惹事,但我们也不怕事。来,你帮我扶着猪,咱们给它去剥皮。”
四嫂的匕首一对着人一指,四周看热闹看得起劲的官兵就紧张了。他们手握了长刀,紧张地向着这边围过来。
二嫂见状,赶紧从四嫂手中撤回匕首,拉着四嫂去继续处理野猪了。
官兵们相互看了一眼,人家没打人没杀人的,自己还是算了吧。兄弟几个加把起来也不一定比那头野猪厉害,何必无事触那方家的霉头呢。
“方家那么嚣张,好吓人呢,官爷们不管管么。。。。。。”
孙小曼的话还没有说完,孙家人对了就伸出了一只手,啪的一个耳光打地让她闭了嘴。
方舟舟内心给二嫂四嫂默默点了个大大的赞,这个效果,她十分满意。
她同曲明打听了,押解路上,一般谁打地猎就归谁,不过一般都是官兵们打猎,很少有犯人猎到如此大的猎物的。既然没有前例可参考,也就没有规矩约束,方舟舟当机立断,让去给秦虹报备了一下,野猪一分为二,一半归押解队,一半归方家支配。
“曲官爷,请帮忙给秦官爷说几句好话,本来这野猪我们方家留条猪腿就足够了。只是现在我这救命恩人受了重伤,方家需要将这猪肉换了银钱好给恩人抓药,所以还请秦官爷帮忙通融一下。”
如果是田老二那个会办事的,方舟舟自然不必多费口舌,只说交一半野猪出去,田老二自然就会在秦虹那里把这事情办明白。
但这曲明是个直肠子,方舟舟怕他乱说误事,就特意斟酌着语句,降低了姿态,拜托他传话。
果不其然,这个二愣子听话不会听音,就直接跑到秦虹那里汇报说:
“头,方家打了一头大野猪,求你通融,让他们留下一半好卖了钱买药救人呢。”
“妈的!滚!”
秦虹恢复了一天,能从平板车上坐起身来了。他只恨自己的脚不能动弹,不然就一个大脚丫子赏曲明脸上了。
“头,头,你别生气,我替你踹他,我看看去。”
田老二赶紧打圆场。
方家老老实实献一半野猪出来巴结人,秦头还要斟酌是收下还是不收。怎么从曲明这狗嘴里说出来,就像是秦头强抢了一样。
“秦官爷,我也想去拜访拜访这位高人。”
旁边一个郎中打扮的人冲着秦虹商量道。
“张老,你请便。”
秦虹没有阻拦。
田老二派人请的这个郎中是押解队的老熟人,双方打交道也快十年了,是个勤勉务实的主,对医道颇为痴迷。他曾救治过押解队好几个兄弟,秦虹对他也算客气。
今天他来看过秦虹的伤势,又跑去给裴家十一郎把脉后,就黏黏糊糊不肯走。秦虹知道他是又犯了医痴病,弄不清楚是不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