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夏奈儿套装的少女,茫然地看着昏暗的天空,喃喃道:“你们真的很像我哥哥,可惜,不知他身处何方,沈雍奇……你在哪里……”
萧瑟的寒风吹过,歇斯底里的嘶吼消失在风中,两行冰冷的泪珠滴滴的砸在青花板路上,一切都是那么的冰冷,心冷了,你还活着吗?
冲霄少年久久地跪在五百坟前,眼睛模糊了,晕眩了,身体打着摇摆,好些人喃喃道:“今生兄弟,来世无悔……”
风如狼嚎,月如弯刀,‘嘎嘎……’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夜晚的乌鸦,今夜太过诡异。
万人,整整万人,几乎所有人的腿都麻了,但是,没有一人站起来,静静的跪着,虔诚地低着头。
午夜时分,小智静静地站起来,身体打了个摆子,双眼微红,声音嘶哑,回头对着兄弟,沙哑道:“秋风冻皮,春风冻骨,这么晚了,兄弟们回去休息吧!”
帝师慢悠悠地站起来,突然又跪下了,看着小智,认真道:“智哥,你不回去吗?”
任常平等人也静静的看着小智,万名兄弟,抬头看着智哥,这个夜晚似乎真的有些特别。
“五百兄弟留在这里了,我们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兄弟们还等着我们将他们带回去,都回去吧,紫晗留在这里就足够了。”
帝师、任常平、碧哥等人带着龙、狮、虎、豹、狼堂的兄弟们踉跄着站起来,几乎每个人都摇摆着,下肢失去知觉,肿、麻等字眼充斥着每个人的中枢神经。
近乎万人,驻足良久,慢慢地,挪动着麻木的腿,一步三回头地向东南市内走去,每个人的泪水已经干涸,眼里布满血丝。
兄弟们去了,还需要我们将他们带回去,带回j郡,家人、朋友、妻子、兄弟……不要让他们哭泣,夜路不是你一个人在走,亲爱的兄弟。
白玉紫晗一脸的凝重之色,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百名黑组兄弟,凝视着小智,认真道:“他们走了,真的可以吗?”
“杀戮可以麻痹人的神经,鲜血可以洗刷人的灵魂,冲霄的兄弟是人,真正的人,我不想兄弟们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白玉紫晗微微抬头,静静的看着天空中的丝丝黑云,萧瑟的寒风让自己的头发飞扬,兄弟们年少,相较黑组的兄弟,他们有一个更美好的明天,明年,甚至未来……
黑组的兄弟,为了杀而杀,为了杀而生,希望有一天,黑组的兄弟也能转变……
除了杀,人生何其美妙,还有许多东西值得眷恋。
万人,如果说有谁没有掉眼泪的话,黑组的兄弟当属最多,真情可以感动,大多数人却不会落泪,泪水会影响自己的视线,会给敌人杀死自己的机会,兄弟死了,或许是为自己的生存,如果自己因为泪水死了,对不起兄弟付出的惨痛的代价。
百余黑组兄弟驻足而立,感受着逐渐恢复知觉的双腿,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一片,一股煞气逐渐在这里弥漫开来。
白玉紫晗微微转头,轻描淡写,淡淡道:“按照事先安排的做,有些时候,真的不是咱们想杀的……”
黑组的兄弟,动作很轻,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像是怕打扰了已去兄弟的灵魂一样,静静地消失在夜色中。
湖水依然涟漪阵阵,春风越来越凉。
一点,仇无暇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淡黄色的上衣,宽松的裤子,穿着一双水晶拖鞋,右手食指和中指中夹着一根燃烧了一半的女士香烟。
刀疤男静静地站在仇无暇的身后,欲言又止,自己知道,小姐是不抽烟的,那帮死杂碎,不知死活也就罢了,居然这个时候招惹冲霄,招惹小智。
“他们去多长时间了?”仇无暇咳嗽了几声,怅然地问着,言语中颇有种爱莫能助的感觉。
“小姐,已经过了一个小时零一刻钟了。”
仇无暇点点头,香烟叼在嘴中,淡淡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也没有办法,他们一向与咱们水堂不和,借小智之手,除去也正好。”
“小姐,冲霄的一万少年已经返回东南市里,据可靠消息称,只有小智和白玉紫晗留在那些无名坟前。”
仇无暇冷笑一声,喃喃道:“无名坟……真的是无名坟吗!你也太小看他们了,五百人,杀五千人,这是血的教训,更是用鲜血谱写的无悔青春,如果水堂的兄弟有他们的凝聚力,或许咱们也不会这个样子。”
刀疤男静静地站在仇无暇的身后,有些爱惜地看着这个本该坐在大学校园里上课听书的少女,如果,却在与血和杀戮打交道。
“你有后悔的时候吗?”仇无暇突然转过头,仰视着刀疤男。
刀疤男的眼神急变,躲闪着仇无暇水汪汪的大眼,沉默良久,幽幽道:“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认真地做个好父亲,只是……后悔药是没有卖的。”
房间内陷入沉默,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