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岭默了一阵:“他不是我前男友。”“不好意思,应该是金主爸爸。”封燃打字飞快,“说实话,你和网上的西哥真不一样,我以为你是那种闷骚型,没想到你只闷不骚。”“……”宋西岭忍住了把封燃删掉的念头,一把关闭聊天框。封燃接连发了好几条消息,宋西岭都懒得看。恰巧宋天雪喊他一起画画,宋西岭便把封燃抛在脑后。再看消息时,已经晚上十点,宋天雪刚刚入睡。封燃从一开始被忽视的不爽到后面变成了可怜巴巴的道歉,表情包和土味情话乱七八糟地飞,三个小时发了几十条消息,把宋西岭看得哭笑不得。“我刚刚有事没看消息,不是故意的。”封燃发了一串炸弹过来,然后说:“方便通个电话吗?凌斯寒让我给你介绍个活儿,下午联系到了。”宋西岭心里微微一跳,变得暖融融的,他没想到凌斯寒会替他考虑得这么周到。他沉默了一下:“我可能去不了,最近得在家陪弟弟。”“不费事儿。我给你介绍下,先接电话。”音乐声响起。宋西岭接通电话。“啊,和大明星打电话,好激动。你能不能说句‘封燃天下第一帅’,让我录下来给他们炫耀炫耀?”“再见。”“稍等稍等,不逗你了,五分钟就好。”封燃笑了一声,接着果真认认真真地讲起了工作。宋西岭一开始不怎么在意,他回来一是为了躲傅珩之,二是陪弟弟,工作什么的并不重要,但是听封燃的描述,他逐渐来了兴趣。封燃给他介绍的是为杂志社拍照的工作,因为是新开的杂志社,需要偶尔出差,虽然清闲,可不大挣钱,没什么人愿意干。封燃最后说:“你可以考虑考虑,来我朋友的摄影工作室,然后接这家杂志社的活。”宋西岭想了一会儿说:“你怎么知道我会拍照?”他的这个爱好鲜有人知,而且已经几年没有拾起。“我不知道,你会吗?这不重要,会不会都要从头学。”封燃说。宋西岭最后同意考虑一下,过几天给他答复。这次,他是打算在家里认真考虑一下的,封燃也答应给他一段时间。结果某天宋天雪上特殊学校后,宋西岭家门突然被敲响了。他打开门,迎面站着身着深蓝色运动服的封燃,他一脸灿烂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叠合同和几本杂志,在看到宋西岭的瞬间,把手中的书籍晃了晃。一看就是来劝说……不对,是强迫,是赶鸭子上架,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按指纹。宋西岭很想把门拍上。封燃没有丁点做客人的意识,自顾自进来说:“你家好大。”管家正打扫卫生,这时从卧室中跑出来说:“少爷,你朋友来啦?想喝点什么,我帮你们拿。”“我来吧姐,你忙你的。”宋西岭说着,给他取了两瓶易拉罐的冰啤酒出来,水气在杯身凝结成一串串小水珠,滑落在桌上。封燃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接过啤酒,一手开盖,一手把杂志扔到宋西岭腿上。宋西岭没动,看了一眼封面,是一片红色的沙滩,和金色的夕阳相互衬托,整个画面辽阔安静。又抬起头来,只见封燃一下下舔指关节沾上的啤酒沫,神情十分专注。“我还在考虑。”宋西岭把杂志放在茶几上。封燃喝一口啤酒,懒洋洋地说:“不准,你看你萎靡不振的,这算个什么事儿。我可是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你的好兄弟。”“你答应什么了,给我找工作?”宋西岭不相信。“秘密。”宋西岭默默心想你不说我也可以问凌斯寒。封燃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你可以问他,他嘴肯定比我严。”“……”宋西岭偏过头去,“工作室我最近没办法过去,你也知道,我刚刚回家,要先照顾我弟弟一段时间。”“我看你弟弟好好的,是你自己在逃避吧。”封燃直率地说,“你回家后你弟弟照样要上课,你一天有八个小时都是独自在家,你都干什么了?说来听听。”宋西岭无力反驳,但还是不愿同意,只好说:“我只是想自己待一段时间。”他想说自己旧伤未愈,不宜出门。封燃一定嘲讽他,什么旧伤?是眼睛的伤,还是跟金主爸爸分手的情伤?他该怎样向封燃坦白自己的内心,他没能真正地放下傅珩之,也没能放下那段过去?他不想见到任何人,他只想一个人待着,等时间把自己治愈,一年,两年,或者十年,二十年,他等得起。即使已经命令自己忘记一切,即使他和那个人已经相隔千万里,可午夜梦回时,一想起那些年经历的种种,心口仍然像被刀子剜下一块肉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