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傅珩之这么欠呢?本来宋西岭已经决定,返程不会再和傅珩之一起,但无意之中碰到傅珩之没受伤的那只手,却发现他的体温已经升到了不正常的温度,经过体温枪简单测试了下,才得知傅珩之已经烧到了38度。宋西岭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把这个傻逼放下不管,他总觉得自己又中了傅珩之的计,皱着眉头一句话都不想说。傅珩之扫了一眼数字,淡淡地说:“西岭,你和封燃先回去吧,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可能是昨天穿的太少冻着了,不过不要紧,睡一觉就好了,而且我那是心甘情愿的。我的手我也无所谓,只要你心情好一点就好。”“你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宋西岭瞪着他,一把将电子体温枪扔到桌子上,“什么叫你的手被夹到我心情会变好?你觉得我在报复你?”“不是,但只要你想,你怎样对我都行,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你开心,只要你肯原谅我。”“傅珩之,你以为自己是谁?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离了你就没法运转了?我告诉你,你不在的时候我比以前的任何一天都活得开心快乐轻松!”“……”傅珩之一脸伤心地凝视着他。“你的手放在门口我是没注意,这算我的。但说我要报复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恨你是吗?”傅珩之滞了一下,他想起凌斯寒曾告诉他,宋西岭很恨他。可这些天来宋西岭的表现,似乎总归是留有几分情面的。宋西岭捕捉到了某一瞬间他神情的变化,皮笑肉不笑地说:“傅珩之,能不能别这么自恋?恨你?我为什么要在你身上浪费我的时间,消耗我的情绪?这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行为,我一点都不恨你,真的。想起你,和我想起街上碰过面的任何一个陌生人的感觉都没差。”说完,宋西岭提起早就收拾好的背包,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尽管他步伐飞快,但傅珩之在身后低低叫他名字的声音还是适时地传到了耳中,那一声如叹如诉,宋西岭握紧了拳头,加快步速离开。走到楼下时看到了早早等候着的封燃,封燃看到他时走近了说:“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宋西岭摇摇头说:“我们走。”“哎?”封燃看了看手机说,“不得等甲方爸爸一块?”“为什么要等他?”“他让我给他买过票,”封燃在宋西岭耳边贼笑,“谁让他说得迟,我给他买了经济舱,我们两个在商务舱。”好啊,明明早就让封燃买票了,还跟他说那样的话,真是有意思。宋西岭沉着脸,不知第几次感觉自己在重新认识傅珩之这个人。在封燃的笑声里,宋西岭的情绪并没有被带动起多少,他象征性地扯了扯嘴角,想要解释什么,却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干脆不再说话。封燃有些不明就里,刚准备问问具体情况,一转头,看到正在走出来的傅珩之也是一脸别人欠了他钱似的表情。傅珩之慢悠悠地走着,脸色潮红,嘴唇干裂,手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傅珩之看着他说:“封燃,你有没有感冒药?”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傅珩之头一次主动和封燃说话,封燃挑了下眉,不免有几分惊讶。他看出傅珩之好像发烧了,虽然内心深处并不是很想帮忙,但还是说:“有,在背包最外侧的口袋,你自己找一下。”傅珩之取出药后,发现用一只手撕开薄膜是个非常困难的动作,他正考虑用牙咬开,封燃却一把夺过来,帮他取出一片小小的药片。傅珩之看着封燃的动作,客气地说:“谢谢。”“用不着。”封燃看宋西岭走远了,说,“你们吵架了?你手怎么回事,被揍了?”“嗯。”傅珩之心不在焉地说。“听我一句劝,你放弃吧。”封燃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别跟小孩儿似的那么幼稚,想要什么就揪着不放,满地打滚,多丢人啊。不管你们以前是多么轰轰烈烈,感情这种东西,没了就是没了。你自己在国内的事业也发展了不少年吧,这几天你把时间都耗在这里,公司就直接拉倒,有必要?”封燃的话好像一阵风,吹进傅珩之的左耳,又从右耳吹出来,脑子里没留下一丝痕迹。他一直盯着宋西岭越走越远的背影,直到封燃说完,他才问:“你和宋西岭是什么关系?”“……我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封燃脸色微冷,“宋西岭现在还对你挺客气的,但我跟你非亲非故,可不会对你那么好。”“哦。”傅珩之点点头,没有什么表情。兴许是因为封燃刚刚帮了他,他罕见地一句话都不反驳,但那种无所谓的态度让封燃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似的,反而掀起了他心头的一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