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低沉的声音,向二人道出惊人的信息。
林望竹面露惊讶,即为苏家事居然真的和姑娘想的一般,也为苏岳的直白。
苏岳想了想,又笑了起来:“但苏家有个优势。”
“你们手里握着白糖方子。”影汛一针见血,直言道。
“是的。方子被严格掌控在苏家,底下熬糖的工人也只是知道每一步的步骤而已。”苏岳笑答。
影汛嘴角微翘,几分讥讽。
这么自信吗?
“天子也未可得知?”她抬眉问道。
苏岳温和地笑着,颔首说道:“不曾得知。”
影汛微微思索,指尖轻敲桌面,“容我冒昧,苏家和当朝柳家是何关系?”
苏岳抬眸,有些意外初次见面之人能直白地问出此话。
熏炉青烟弥漫,也模糊了茶座对坐双方的面孔,桌子两旁对坐的二人无声对对视。
林望竹听着二人语气平淡的对话,也能感受到底下的暗流汹涌,他看见苏岳脸上无笑。
苏岳退了一步,垂下眼眸,拿起茶壶续上茶水,轻笑一声,声音低沉陌然回道:“不过是一起当朝的关系罢了。”
林望竹看着二姑娘手指轻叩桌面,后拿起茶杯,在面前微微转动。
杯里的芽叶,随着茶水的摇晃而上下浮动。
屋内气氛沉闷,林望竹握着喝空的茶杯,也不放下,不给苏岳倒茶的机会,生怕面前的两人心血来潮,把自己拉进这场不知所云的对话里。
实际上林望竹想多了,影汛二人暂时都没有搭理他的想法。
影汛抬起眼眸,一步都不肯退让,定睛看向苏岳:“苏家可想离开中都?”
“这事,就任凭姑娘猜测了。”苏岳也不接招,笑着轻轻带过,倒掉壶里的茶,重新注入沸水。
“这是可是好茶,还请姑娘和公子细品。鄙人去楼下盯着店里那些工人,他们都是些大佬粗,就怕笨手笨脚的,把姑娘的货给洒了。还请二位再此稍后。”
等苏岳离开片刻后,林望竹放下茶杯,自己拿过茶壶倒了茶,他向影汛抱怨道:“姑娘,你们二人猜谜语般,讲得我云里雾里。”
影汛冷笑一声:“呵,傻竹子,你被人利用了。你不过是他用来钓我的饵,还真当人家是什么质朴良善呢,都是生意人。”
她吹了吹杯中的茶沫,细声说:“若是我没发现柳江篱搭上了徐清淮,这门生意我肯定会答应的。可惜了,徐清淮并不是真的被苏家掌握在手里啊。”
“姑娘是说,徐公子会泄出方子吗?”林望竹好奇,毕竟徐清淮看起来并不像这样的人。
“很大可能不是他主动透露出去的。但苏家没了白糖可没消失,这方子总不能是别人自己摸索出来的吧。别说你我信不信,皇帝肯定不会信。”
林望竹明白过来了。
影汛抬头看了眼窗外,树上落黄莺,春已盛。
“新摘的春茶固然是清香,但陈年的普洱才更浓厚啊。”
苏家想倒掉壶里的旧水,也不看看这水是否真的如其所愿。
一柱香烧尽。
粮店管事上楼,向二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