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门口挂着蓝色灯笼,隔壁人家,也就是那位双玉姑娘家,门口挂着的是红色灯笼。
灯笼还未点亮,段狭夜走上前敲了敲门,候了一会,没人应,见二姑娘没出声,仍站在他身后,就再次上前敲门。
“来啦来啦,别催别催,一大早的催投胎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喊话泼辣强势,音调却如江南烟雨般娇柔,两种不沾边的特质同时出现在女子身上,显得那般特别,又娇又蛮。
咿呀一声,门朝里拉开。
“哟,客人来得真早。”女子嗲嗲柔柔地嗤骂,一双纤纤玉手习惯地撩拨耳边的垂发,身子软软的倚靠在门扉上。
“可是双玉姑娘?”摇着不知道何时就摸出来的深褐色胡桃木折扇,段狭夜笑闻着。
“噗呲。”女子掩着嘴呵呵笑着,原本不耐烦的眉色也被闹弯了。
“难道客人不是打听好了才来寻奴吗?都在站在奴家门口了,怎么还问奴是谁呢?”
段狭夜笑笑不接着打趣的话,侧开身体,影汛就站在他身后,“双玉姑娘。”
睫毛颤动,迷离的眼眸聚焦在影汛身上,翘起的嘴角被拉平,倚靠在门上的手臂僵了僵,很快她又放松了下来。
“客人寻双玉是有什么指教吗?”
一位女子带上跟班来花街,不是寻人就是找茬,不然前头路口右转去那小倌茶街岂不更合适。
见人防备,影汛摸出钱袋子放在双玉手上。
“哟!”抛了抛钱袋子,笑容立刻又回到双玉姑娘的脸上了。
“都怪双玉的不是,居然让客人在门口站这么久。”自责的话说得十分娇气,却一点自责的意思都没有。
双玉再也没瞧过段狭夜一眼,胳膊挽上影汛的臂弯就把人带进屋内。
段狭夜低声笑了,抬步跟上。
果然,有钱的才是大爷。
崔家的天井在屋子正中间,双玉家的天井就在入门处,一个一字影壁隔开屋内外的世界,绕过影壁就是正屋。
“您到奴这做客,得照着奴的规矩来。”她的身体倚靠在影汛身上,软绵绵的,连话都好似没什么说服力。
影汛瞥了眼双玉手心紧紧握着的银袋子,乐了,若是不按双玉的规矩来,那肯定会被赶出去,而且这钱就真的拿不回来了。
虽然一两银块加起来也没多重,轻飘飘的,可扔到河里打水漂都能听个响,但要是真被人请出去,连个响都听不到。
幽竹楼向来讲究交易得须你来我往,任何一方想提前收场?
想都别想。
影汛嘴角的笑更深了。
“唉呀,奴也没什么多的规矩嘛,就是进屋要脱鞋,奴可不想脏兮兮的鞋踩到屋子里来。”小嘴嘟翘着,十分作怪,双玉有些畏惧影汛,可也不想破了自个的规矩。
从主街到后巷的小路日光总是照不到,污水积在那什么脏东西都有,若对方坚持不脱鞋,双玉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她这种人要什么底线呢。
哀怨的叹了口气,双玉只是可惜了这满地的毯子绫罗,才洗了一晚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