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相互介绍完自己,房内突然陷入了奇怪的寂静中,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毕竟在这个时间点,四人可不是什么熟人,更别说是因为茶壶一泼才坐到的一起。
林望竹感受着突然静默的气氛,讪讪站起来为众人倒茶。
“二位公子……喝茶……”
接着又敞开话题:“听徐公子口音,您不像是中都本地人。”
徐清淮顺水推舟,借机避开这尴尬的场面,笑答道:“我不是中都人,我自琅琊来,上中都参加会考。广白倒是中都本地人,你们若是对中都事物好奇,广白定能为你们介绍一二。”
苏广白点了点头,附和着:“游玩一事,我确实在行。吃喝行住,我算得上是中都百事通。不知二位谈商可是谈哪些方面?”
影汛抿了口茶,笑道:“家中在武陵不过经营些衣食住行的门档,来中都是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可以带回南方。以往都是我们大哥过来谈商,但今年大哥去了西边,中都事交到我手里,家里人又不放心我一女子上路,便让我把三弟带上了。”
苏广白看着影汛话里头的意思,这林家估计在武陵是富户,想到自家的米粮店新打出来的白糖,心头微动。
“不知姑娘可听说过白糖?”
“刚巧听客栈小二简说一二,听说白如雪细如盐。当真如此?”
“自然,这糖雪白细腻,甜度也是以往麦芽糖不可比之的。家中正好经营这类门生,不知可有何能帮上二位友人?”苏广白开怀笑道。
“原来白糖苏记便是苏公子家。那我可是……”林望竹惊呼,连忙站起来又想赔罪,被影汛按下。
“行了,你这一句句赔罪是想让两位公子下不来台麽。”
苏广白爽朗大笑:“哈哈,二姑娘侠气。相逢见晚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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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九,春生节,三年一轮的会试开考。
中都东南方人山人海,禁卫军驱赶人群,清出一条大道以便学子的车马进入。
越靠近贡院,管制越严格,这是三年一回的大事。
徐清淮坐着苏家的马车到贡院门口。
苏广白从白青那拿来了两个包裹,交给徐清淮,嘱咐着:“这一个里头都是些干燥易存的吃食,黄麻纸,面巾,还有块香皂,倒是没什么衣物,我估计你也带上了便没装在里头。”
语罢苏广白递给林望竹一个包裹,又抬了抬手中另一个包裹。
“这一个包裹是文房四宝,以备不时之需。都是我爹让我给你准备的。你们进去应该会先安排卧房,上面绣了苏家家印,不易弄混。”
会试一考就是三天,这三天考生都宿在贡院里,不能出来。
衣物是必带的,口粮之类的就得看各家家境实力了。
虽然贡院提供米面吃食,但考一天下来,昏昏厥厥估计也吃不好。
考生的行李通常或是自备,或是由家仆帮着准备。
也有像徐清淮这样,来中都做世家门生的,便由世家准备,算是一份考前礼。
当然,往常也多有考生会准备不充足,考到第三天,昏厥在考场的人也不是没有的。
“替我谢过苏伯伯。”徐清淮接过包裹,让苏广白赶紧回去,“放心吧,你就等着我高中的消息吧。”
影汛二人坐在客栈上房内,远望人山人海。
对二人而言,在客栈的会面也才刚刚结束。幻境便加快了时间,到了会试这一日,二人还什么都来不及做。
“姑娘,幻境的时间怎么跳得这么快?”林望竹不解,这是他第一次进幻境,感受到的便是幻境的匆忙,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间。
“我也没有料到。幻境是基于二人的梦境建立的,我只是做了时间和逻辑上的梳理,但苏广白的精神很乏力,只能够展现对于其自身最重要的时间记忆。”影汛揉了揉太阳穴。
这样下来所有的提前布置都不一定能起到作用,获取到的信息也很是浅薄。
“那之前在客栈是怎么回事?”林望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