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莱安瞟了眼裴念玦,替他解释了一句,“知进,你大哥他摔伤了脑子,很多事都忘了,连劈柴都不记得怎么劈了,你别怪他。”不久前,他突然跑来说要帮她做事,于是她带他来后院让他把那些柴给劈了,结果不是斧头没拿稳差点砸到自己的脚,就是把柴劈得飞出去。“大哥的伤还没好,要不这柴我来劈吧。”姜知进温声说道。袁莱安不答应,“你喂好鸡就回去念书,别辜负了村长和爹娘对你的器重。”知进六岁时在听了村长家的儿子念过一篇文章后,竟能一字不漏的背下来,让村长觉得这孩子是个读书的好苗子,遂替知进出了束修,让他也跟着自家的几个儿子去上私塾。几年下来,知进的书读得极好,连私塾的夫子都说已没有可以教他的了,让他进城里上县学。他爹娘在过世前曾筹了一笔银子要送他去上县学,哪里知道在送他进县城前夫妇俩就出事了。办完他们的丧事,也没多余的银子能再送他去县城读书,于是他便待在家里自个儿温书。她原本和知乐哥商量了,打算再存些银子等明年让知进下场考县试,但如今知乐哥不在了,眼下这冒牌货连柴都劈不好,看来也很难指望他下田干活,她忍不住有些为明年让知进去考县试的事发愁。“可是大哥他……”姜知进有些担心地看着一旁握着斧头,一脸凶狠模样劈柴的兄长,他那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劈柴,像是在砍仇人。“你放心,有我呢,我会重新教他怎么干活,你快去喂鸡吧。”说完,袁莱安将他赶到鸡舍去,别再管他大哥的事。而后,她实在看不下去,从裴念玦手里抢接过斧头,再一次示范给他看,“看好了,柴要这样劈,像你那样劈,就算劈到天亮也劈不完这些柴。”说着,她拿起一截木柴放到木墩子上,挥起斧头朝木柴劈去,啪的一声,木柴瞬间裂成两半。“看清楚了吗,你要往这木柴的中间劈,要用巧劲,不是挥着斧头就乱砍乱劈。”瞧见她投来的眼神,宛如是在嘲讽他连劈柴都不会,裴念玦一把抢回斧头,抬手赶她,“这么简单的事还用得着你教吗,你走,别在这儿碍事,都是因为你在这儿,我才会劈不好柴。”被他撵了,袁莱安也没说什么,应道:“好,一个时辰后我再过来,到时候希望你把这些柴都劈完了。”语毕,她也不多留,转身离开。她倒要瞧瞧,她不在他能劈得了多少的柴。一个多时辰后,袁莱安忙完其他的事再回到后院,正好瞥见他劈完最后一根木柴。瞧见她来,他露出得意洋洋的笑,扬起下颚,指向那堆劈好的柴。“瞧见没有,你爷爷我把柴都劈完了。”她有些怀疑,“这些都是你自己劈的?”她方才过来时,远远的瞅见姜知进似乎从后院回来。“当然。”裴念玦面不改色的一口咬定。那堆柴他只劈了约莫两、三成,其余的都是姜知进替他劈的。先前姜知进在袁莱安离开后,见他始终劈不好柴,索性过来手把手的教他,教了一阵后,他总算学会要怎么劈柴,后面就越劈越顺手。袁莱安也懒得追究那堆柴是不是全是他劈的,她将先前到溪边洗好的衣服晾了起来。裴念玦此时一心想积累点数好兑换复原丹,登时凑过来,主动表示,“我来帮你。”说着便伸手拿起盆子里的衣物,一件件挂到竹竿上。袁莱安没好气的阻止他,“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给我找麻烦?哪有人这样了衣裳的。”见他晾好的那几件衣物又被她丢回木盆里,裴念玦不满的诘问:“衣裳不这么喷,难道还有什么讲究不成?”见他竟连怎么晾衣裳都不晓得,袁莱安叹了口气,边解说边示范给他看,“晾衣裳不把衣裳给滩开,就这么直接披挂在竹竿上,一来衣裳难干,二来等干了后衣裳会皱巴巴成一团。”她拿起一件衣物抖了抖,滩开来后再晾到竹竿上。晾衣裳比劈柴还容易,裴念玦看了两眼就学会了,见她动作极俐落,眨眼间已晾了几件,怕她把衣裳给晾完,他赶紧抢过最后两件,把衣裳给晾上。晾完,他再问:“还有什么活儿要干?”对他这般殷勤,袁莱安心中起疑,这人先前看起来就像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怎么会突然间转了性子,主动抢着帮她做事?见她不吭声,只睁着一双圆眼瞪着他看,急着积累点数的裴念玦不耐烦的催促,“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还不快说,有什么活要我做。”袁莱安寻思须臾,挑了一个最简单的活给他干,“要不你去田里把那些杂草拔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