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进抬头看了他和袁莱安一眼,沉默不语的吃着饭。坐在旁边的姜知平听见他的话,吞下一口炒蛋后,似懂非懂的出声询问:“大哥的意思是说,咱们全家要搬到城里去吗?”裴念玦挺喜欢这个小吃货弟弟,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应了声,“没错。”“那咱们养的那些鸡,还有种的菜和稻田怎么办?也要一块搬过去吗?”姜知平一脸天真的问。袁莱安笑道:“那些鸡可以带几只去,但种的菜和田地可没办法一块搬走。”姜知平年纪小小就知道顾家,着急的问:“那要怎么办?咱们家的菜和田里的稻子会不会被人偷走?”“那几块田找人替咱们种就是了,那些菜能吃的这几日都先摘了,剩下带不走的鸡就送人吧。”裴念玦压根没把那几只鸡看在眼里,说送就送。但他这话一出,遭到其他四人异口同声反对。“怎么能白送人?”姜知进一脸不赞成的看着他。袁莱安则看败家子似的瞪着他,“鸡若带不走,自然是要卖掉,怎能送人。”姜薇薇也小声说了句,“要不杀了,肉留着咱们自个儿吃呀。”一听见吃的,姜知平便猛点头附和,“就是就是,留着自己吃、自己吃,不能送人吃。”见他们四个一脸小家子气,裴念玦懒得同他们争,摆摆手,“随你们,要卖就卖,要宰来吃就宰来吃。”姜知平开始兴匆匆的掰着指头,说着曾听人说过的各种鸡料理。“我要吃烤鸡、水煮鸡、还有卤鸡腿、鸡翅、还有香菇鸡汤、人参鸡、竹笋炒鸡肉丝、葱爆鸡肉、鸡丝卷……”对他的童言童语,桌子的几人全都笑了。吃完饭后,因早饭的碗筷是姜知进收拾的,晚饭的碗筷则由姜薇薇和姜知平负责收拾,这是在姜家夫妇过世后,他们三兄妹为免袁莱安太劳累,自行分配的。姜知平年纪小,原本没要他帮忙,但两年前当时年仅五岁的他拍着自己的小胸腩说,他长大了,可以帮忙做事,所以晚饭后就由他和姜薇薇负责收拾清洗碗盘。饭后,裴念玦走到外头去消消食。袁莱安略一犹豫,跟了过去,“知乐哥,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什么事?”他回头看向她。也不知是不是近来伙食改善许多,他觉得她比先前初见那时要来得更加秀美。“你先前说你不能告诉我你的身分,但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这样若是你回去时,至少我还能知道当初是谁帮着知乐哥替咱们做了那么多事。”从刚开始的一无是处,到如今,他已是姜家不能缺少的顶梁柱了。“这……”裴念玦一愣,然后问着一零五六号,“我能告诉她我的姓名吗?”一零五六号冰冷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姓和名字,你只能选一样说。”这已是看在他近来表现良好的分上特别通融他,否则按照天谴改造系统的规矩,他连姓名都不能透露。一旁的袁莱安听见他自言自语,知他是在同那将他变成姜知乐的神人说话,安静的等在一旁。稍顷,裴念玦回答她,“你记住,我的名字叫念玦。”他抓起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下自己的名字。“记下了吗?”袁莱安腮颊羞红的垂眸颔首,努力记下他所写的那两个字形,将他的名字含在嘴里,轻轻说着,“念玦。”她轻吟着他名字的嗓音,柔得让裴念玦心尖一颤,让他一时没克制住,握住她的下巴,狠狠堵上她那张叫得他心口发痒的嘴。袁莱安惊得瞠大眼,却一动也不动的不敢挣扎,任由他孟浪地吮吻着她的唇舌。她心跳快得宛如要撞破胸腔,双颊红得犹如要淌出血来。见她全身僵硬得彷佛木头似的,裴念玦又怜又恼,这笨丫头,连迎合他都不会,可就是这样的她,叫他为之心动。须臾后,他离开她的唇瓣,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不要你的,要是有一天我回去了,我会派人来接你。”他承认了自个儿对她的喜爱之情,也向她做了承诺。袁莱安动容的将脸埋在他怀里,轻轻的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这一晚,是她有生以来最开怀的一夜。她没有料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承诺,她以为若是有朝一日等他回去了,他们就再无相干,不想,他也把她给搁进了心坎里。这就是情投意合、两心相许的感觉吗?美好得让她觉得这像是一场梦,唯恐醒来,这美梦也破灭了。她忍不住期待时间能一直停留在今晚,天,永远不要亮。五个月后。“唬,小声一点。”姜家已在四个多月前搬进县城,住在租来的一座小宅院里,这时甫过完年不久,准备去上学堂的姜知平被姜薇薇牵着,经过自家二哥住的厢房前,懂事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放轻脚步不打扰在温书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