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哥。”姜知平拿了银子,笑眯了一双小眼睛,让姜薇薇牵着他到附近去买吃食。姜知进笑着也跟去了,“我去瞧瞧,省得知平全买糕点、甜食了。”裴念玦和袁莱安先进了马车,趁几个弟妹们不在,两人的手牵握在一起,裴念玦听着袁莱安说着一些家常事。以前他最不耐烦听这些琐碎的事,但如今听她说这些事却没有丝毫的厌烦。不过听她全是在替家里和弟妹们打算,他叨念了她几句,“咱们手上也存了些银子,你别老顾着他们,也给自个儿挑几块好些的布料做几身衣裳,再买些首饰将自个儿好好妆扮妆扮。日后等我回去时,我派人前来接你去见我舅舅和外祖母时,也能有几件好衣裳穿,不至于来不及准备。”他现下已有四百多点的功德,依这速度,说不得不用等到明年就能积满五百点,兑换到复原丹回去了。听他提及要带她回去见亲人的事,袁莱安有些许的不安,紧张的问:“你舅舅和外祖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会不会……瞧不上我这个村姑?”“只要不闯下什么弥天大祸,我舅舅一般是不会怎么管我,至于外祖母,她一向最疼我,我会想办法哄着她也喜欢你。”两人正说着话,姜薇薇忽然满脸惊慌的跑回来,脸色发白的朝马车里叫着,“大哥、莱安姊!不好了,知平他被一匹马给撞了!”“他脏腑破裂、伤势太沉重,恕老夫已无能为力。”“他肋骨全断、内脏破裂,伤势过重已无力回天,你们准备准备吧。”眼看着请来的大夫一个一个都摇头而去,姜薇薇红着眼睛趴在弟弟的床榻边啜泣着。“知平、知平,以后你想吃什么姊姊帮你全买回来,求你别像爹娘那样丢下我们走了……”姜知进的眼眶里也全是泪,额头抵着床柱,捶着胸口自责道:“都是我不好,若是我当时多留意一点,知平也就不会被那马给撞着了!”当时也在场的姜薇薇哭着说:“不是二哥的错,全是那骑马的人不好,是那人驾着马在城里横冲直撞才撞上知平,那骑马的人还撞了人就跑,太可恶了……”袁莱安看着姜知平那小小的身子,安静地躺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再也不会向她撒娇讨着要吃食,她泪流满面,伸手想去抱他却又怕弄疼了他,颤抖着捂着嘴呜咽的啜泣。她是看着知平出生,姜氏夫妇以前时常上山采灵芝,知平几乎是她亲手照顾着长大,说她把知平当儿子养也不为过,如今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她心疼得都要碎了。裴念玦脸色铁青的走进来,瞧见一屋子的哭泣声,想到适才打听到的事,他不由得痛恨自己此刻竟什么也做不了,连个公道都没办法替姜知平讨回来——“知乐,我派人给你打听了,撞上你小弟的是管着咱们沅阳城的临江知府的儿子赖文德,这事牵扯上官家子弟,你还是算了,莫要追究了,咱们胳臂再粗也拧不过他的大腿。”刀强将先前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他,并劝了他几句。“我弟弟的一条命,你要我就这么算了?!”他愤怒道。“你不算了又能怎么办,你就算告进官府,那知县也不会受理你这案子,这知县素来胆小怕事,他哪里会为了你家这事得罪他的上峰,何况那赖文德他外祖可是朝官,听说是个侍郎呢。”“侍郎又怎么样?”他堂堂一个济王,难道还会怕区区一个侍郎。“若你孤家寡人一个也就罢了,但你要想想,你还有一个未过门的媳妇儿和弟弟、妹妹,人家赖家只消说几句话就能让你们一家子吃不完兜着走,甚至随便罗织个罪名把你们全部下狱。”刀强的话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让他清醒过来,认清眼下的现实。他现在不是高高在上的济王,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他身边还有莱安、知进、薇薇要他照顾。这件事他不得不暂时吞忍下,但等他回去了,他定会把这笔帐讨回来。一零五六号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宿主,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姜知平,你想知道吗?”“是什么办法?”他急问。“你可以用两百五十点功德兑换回春散,回春散可以救他一命。”裴念玦怔了怔,两百五十点,已超过他好不容易才积累起来的功德点的一半,若是舍了这么多功德点,他还得再积累好长一段时间,他、他……他心情纠结的默默走出房间,烦躁的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神色凝重的考虑着到底要不要用这么多的功德点,兑换回春散救回姜知平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