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回到客栈,裴念玦就见到袁莱安被人押在大堂里,一脸惊惶无措的模样,瞥见他进来,她张口急喊,“知乐哥快逃,别回来,别管我,你快走!”那数名官差见到他,刷的一声齐齐抽出佩刀。那名先行回来的小二,见他竟没逃还跑回来,也瞪大了眼。裴念玦则沉下脸说:“我不会逃,你们放开她!”说着,他走到袁莱安面前,挥开拿刀架在她颈子上的官差,将她护在身后。袁莱安气恼道:“我让你逃,你怎么不逃呀?”“我不能放你一人面对这种事。”他以后要娶她当王妃,哪里能丢下她自个儿逃走。对他能有这分心意,她心里很感动,但嘴上却忍不住说道:“你怎么这么傻,我被抓,你在外头还可以想办法救我,如今你也一块被抓,谁来救咱们?”她压根不知那些官差为何来抓捕他们,却也明白被抓进官府绝不会有什么好事,这种时候能逃一个是一个。“我不会让你有事,你别怕。”裴念玦搂住她,这几日忙着调查吕昌的事,他也没落下行善,如今只剩下三个功德点就能积满五百个,届时就能兑换复原丹,回到他的身子里。到时他得回济王的身分,哪里还用得着怕这些人。“唷,你们小俩口倒是情深义重,很好,咱们就一块抓进牢里,也好让你们有个伴。”那带头的官差讽笑了句,接着问他,“你不是还有几个同伙,他们人呢?”裴念玦面不改色的说道:“他们晌午就离京了,只剩下我和她在京里。”那带头的官差啐了声,见他方才是独自一人回来,似是信了他的话,指使手下将两人押走。裴念玦质问:“我们犯了何罪?是谁命你来抓捕我们?”那带头的官差抱着刀,回答道:“是刑部的郭大人命我们前来抓捕你们,至于你们犯了何罪,回去自有大人们审问。”他只是听命办差,至于来抓捕的人所犯何罪,上头没说,他也不会多问,只隐约知道似乎是与六皇子的事有关,但一牵扯上皇家的事,多半没命了。“啪、啪……”狱卒拿着鞭子,一鞭一鞭甩在裴念玦身上。一旁站着的牢头喝问:“你招是不招?”裴念玦紧绷着下颚,狠狠瞪住他,“你们这是想屈打成招吗?”他没想到被抓进监牢里不久就有牢头领着狱卒来对他用刑,意图使他认下他受六皇子指使盗卖宫中宝物之事。这不仅是陷他于罪,更是想借他的手构陷六皇子卓盛。他先前的预感果然没错,吕昌搭上六皇子手下的事果然是个阴谋,目的就是要对付六皇子。盗卖宫中宝物这对一般市井小民可是死罪,纵使卓盛是皇子,背上这罪名,死罪或可免,但活罪也难逃,除了被皇上治罪之外,以后休想再得到皇上的器重。究竟是谁在背后布下这局来陷卓盛于罪,结果还把他和莱安也给牵连进来,遭到池鱼之殃,让他知道幕后主指者是谁,他定饶不了他!“小子,盗卖宫中宝物,你横竖已是死罪,何不痛快点承认也能少受些皮肉痛。像先前那吕昌,不过打了他两下,他就识趣的招供帮着六皇子盗卖宫中宝物之事,还一并把你们给供了出来。”这牢头脑袋上没几根毛,一张倒三角的脸,笑得狰狞。“原来是那混蛋出卖了我们!”裴念玦咒骂了声。“你也莫怪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小子给老子识相点,早点承认了,老子也好早点回去交差,否则有你苦头吃!”牢头厉声喝道。裴念玦铁了心,绝不会认下这子虚乌有的罪名,承受着那一鞭一鞭挥在身子上的鞭子,咬牙不吭一声。脑子里则拼命想着究竟是谁设下这毒计来构陷卓盛,排除已殁的三皇子与五皇子,他从大皇子、到二皇子,再到四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一个一个仔细想着。他自幼被接进宫中,年纪比这几个皇子都还小,所以自小也跟着那些年幼的皇子们一样叫他们皇兄。大皇子和二皇子年长他超过十岁,四皇子长他五岁,六皇子长他四岁,七皇子长他两岁,八皇子与他同年生。从前在宫里,六皇子常在太傅授课时将贪睡的他叫醒,还常督促他练字读书,他不喜欢这个老爱管着他的六皇兄,故而每次见着他就躲。其他的几个皇子从不管他读不读书、练不练字,而四皇子和七皇子、八皇子则时常带着他四处玩乐。大皇子的母妃出身低微又早逝,皇位之争是不可能有他一份,二皇子一心向道,云游四海寻找成仙之法,数年难得回宫一次。四皇子的母亲是德妃,与七皇子是同母所出,和八皇子的母亲贤妃,如今都仍受圣宠,而六皇子的母亲是先皇后,在诞下他两年后,先皇后便病逝,自此后位虚悬,皇上未再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