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天扬看着字条上的字迹,面沉如水的出声询问:“那依你看,这些字条是谁所写?”“这……臣尚未比对过字迹。”他曾奉皇命教授过几位皇子,早已认出字条的字迹是何人,但不敢明说。儿子的字迹,卓天扬不是每个都能认得,但这些字条上的字迹,他刚好认得,重重拍了下御案,怒骂了声,“孽障!”而后命令道:“给我把老七抓来!”卓天扬派人审问七皇子身边的亲信手下后,证实张家兄弟已遭灭口。而七皇子卓远则在卓天扬亲审之下,道出他精心布下这桩阴谋诬陷卓盛,全是因他与卓盛身边有个侍女暗通款曲,那侍女因而有孕。他极喜爱这侍女,但因七皇子妃善妒成性,故而迟迟未将她纳入府里。那侍女未婚有孕之事不久后遭其他侍女发现,并向卓盛揭发,卓盛遂将她逐出府去。那侍女想去投靠卓远,却被七皇子妃私下给撵走,最后侍女走投无路,一时想不开投河自尽。卓远在侍女死后才得知她已有身孕,认为这一切都是因卓盛将侍女逼走才害死她和腹中骨肉,对他怀恨于心,为报复他,因而设下此毒计。对儿子仅为了区区一名侍女竟不顾手足之情构陷亲兄长,卓天扬震怒之下,命人将卓远终生圏禁,卓盛则被从牢里释放。当卓盛得知卓远是为了一个侍女之死,而处心积虑的收买他的手下,设下此毒计来陷害他,且他的亲信竟有如此多人联手背叛欺瞒他,以致令他背上盗取宫中宝物变卖之罪,愤怒之后他沉默良久。而后他再从父皇那里得知,此番能洗脱冤屈多亏裴念玦为他说情,在闭门思过数日后,这日他特地前来向裴念玦致谢。他过来时,正好遇上裴念玦求太后取消那桩赐婚的事。“这婚事哀家懿旨都下了,岂有收回之理!你看中那姓袁的小丫头,纳她为妾就是,她那身分哪里当得起王妃,这王妃的人选得要是出自名门的闺秀才成,哪里是一个小小的村姑能当得了的。”太后虽宠孙儿,却不愿让他拿婚事来胡闹。“太后,我都亲口说了要娶她为妃,岂能纳她为妾,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太后这是让我做个食言而肥、不守信诺的人吗?”太后瞟他一眼,哼道:“你这辈子不信守诺的事还做得少吗?”“那是以前,孙儿现在已改了,以后孙儿要做个信守承诺之人。”裴念玦信誓旦旦表示。“不管你怎么说,哀家绝不会答应让你娶个小村姑为妃,这要让其他的王公大臣知道,岂不笑话你一辈子。”在她眼里,婚姻大事就得门当户对才成,他可以纳那小村姑为妾,要抬她为正妻,那绝对是不行。“他们要笑就让他们笑,我这一辈子又不是为他们而活!”裴念玦握着她的手软语求道:“太后,孙儿这辈子只得这么一个合意之人,您若不让我娶她为妃,我会遗憾一辈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快活,您忍心吗?”换了他以前的性子,说不得就同太后闹起来,但他现在明白太后也是为了他好,只能慢慢磨着太后改变心意,成全他和莱安。太后叹口气,“哀家也不是不让你同她在一块,你可以纳她为贵妾,甚至为侧妃,除了这正妃之位,你想怎么安置她都可以。”他的正妃必须是出身名门世族的大家闺秀,才能替他掌管偌大的王府。(2)明白太后担心什么,裴念玦说道:“可孙儿谁都不想娶,不中意的女人娶回来做什么,不仅害了她,也让我看了碍眼。您若担心莱安只是一个村姑,日后撑不起我的济王府,我会找人教她,她很聪明,很快就能学会。”听到这儿,卓盛大约听明白了几分,插口说了几句,“太后,出身虽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品性,还有,最重要的是这人是念玦心悦之人。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合意之人呢?念玦已贵为济王,身分尊贵至极,又何须再借着与那些名门世族结亲来锦上添花。”闻言,裴念玦朝他看去一眼,深觉卓盛说得极是有理,附和道:“没错,太后,我又没打算要造反,与那些名门贵族攀亲做什么,孙儿这次好不容易大难不死,逃过一劫,您就当这是我此生最后一个愿望,成全孙儿吧。”“你胡说些什么!”太后斥责了句,但听他和六皇孙都这么说,她也没再那么坚持,“可哀家懿旨都已下,此时让你退婚,那易家的颜面何存?”“这简单,让他们主动提出退亲不就得了。说不得那易家本就不想把闺女嫁给我这个为所欲为、恶名昭彰的济王,是碍于太后您的懿旨才不敢违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