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能百分之百确认,我不被人信任,不被认可,我拿什么去信任别人!?”令狐冲失魂落魄地高声道:“师父怀疑我,师弟们不信任我,连我最亲爱的小师妹也怀疑我,那我该信任谁?谁又足够我可以信任?她吗,她是一个魔教中人,一个什么都不肯告诉我的人,一个如果不是师父我都不知道她底细的人,你说我凭什么去信任她?我怎么样做才算是信任她。”
“。。。。。。”
“我找不到完全信任她的理由,我也因此低估了她对我的情。竹林中决裂,黑木崖决战,她始终把我放在心里思念,而我对她却总是那么无情,她为我做了太多太多的事,而我却害她跌入了万丈深渊。”说着令狐冲脸上已经写满了悲伤。
“你的那位朋友就是东方不败!?”董方俊神情复杂地看着令狐冲,想是在确认什么似的。
令狐冲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东方不败。”
“好吧。其实故事讲到这里,也差不多完了,”令狐冲笑道:“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也只是告诉你一个道理,那就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就比方说我吧,我杀了好多人,比如左冷禅啊什么的,如果他们有子女的话,会不会来找我报仇?再比如说你,有朝一ri,让你杀了南郡王,那他的子女会不会放过你?到那个时候,即使自己武功天下无敌又能如何,不照样是烦恼多快乐少,很多事该放下就放下吧,(很多事啊,也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你说我说的对吧,董兄弟。董兄弟?”令狐冲扭头一看,董方俊已经蜷着身子背对着自己躺下了,心想大概是累了,也没有太过理会,便自己睡去。
“你怎么了?”任盈盈看到依依怔在一旁,若有所思。
“没什么。”依依回过神来,淡淡笑道:“看,他们都睡了,我们也去休息吧。”
“好。”
夜se将尽,东方的天空渐亮,缕缕金光撕破晨霭she入清冷的田野,田边的槐树上时时传来鸟雀的鸣叫。令狐冲在地里美美地睡了一个晚上,他睁开眼,又起身伸了个腰,心里想着难得起个早,这个时候该去给大家弄点吃的才是,他侧身看向一边,董方俊已经不在了,他不禁一笑,还以为董兄弟会睡懒觉呢,没想到早就行动了啊,自己也不能输啊。
“依依姑娘,依依姑娘,你去哪里了啊。”这时不远处传来任盈盈的喊声,令狐冲快步赶了过去。
“怎么了,盈盈。”
“依依不见了,不知道去哪里了。”任盈盈皱着眉四处张望。
“可能是去找吃的了吧,没事的,我们再等等看吧。”令狐冲不以为意地说。
“哦。”任盈盈脸se却仍带着一丝的忧虑。两人弄了点米粮,煮了点粥吃,又去董方俊的家整理了一阵子,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两人也颇觉得有些热了,可是仍然不见董家姐弟回来。
“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令狐冲也坐不住了。
“是不是你说错了什么,得罪了董兄弟啊。”
“我还想问你呢,你有没有乱讲什么?我昨天说了那么多,我哪里会记得说了什么会得罪他?”令狐冲没好气地说。
“好了,好了,也许是他们有什么事不方便跟我们说,所以不辞而别了呢,我的好冲哥,就别那么在意了。”
任盈盈见令狐冲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知道这个时候不好出言语相激。
令狐冲闻言不禁一怔,心道:终究是萍水相逢,逝去了的东西是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看着令狐冲失落的样子,任盈盈的心也不免难过起来,她走到令狐冲面前道:“冲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若果真他们有事离开的话,那咱们留在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还是去恒山吧。”令狐冲淡淡地说道。
两人行了十数ri,方至东陵县境内,于镇中客栈休息一夜,第二ri又向西赶路,将晌午时,两人颇觉得辛苦,恰见路旁有一茶摊,那店家搭的棚子下只有两三个过路的客人,便寻了空的桌子,两人挨着坐下歇息,又管那店家叫了两碗茶吃。
这个时候正是盛夏炎天,ri头毒的很,太阳底下站一会儿都觉得燥热难耐,那顶着ri头赶路自然是更加辛苦了。令狐冲喝了口茶,又抬头看看那蓝蓝的晴空,转头向任盈盈说道:“从这里过了千佛岭,就到恒山了。”自令狐冲就任恒山掌门之后,这往恒山的路,他来回走了几遭,自然是熟悉的了。
“这是尚还有两三ri的路程了?”任盈盈道。
“恩。”令狐冲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们也不必心急,可以慢慢的走,时间多的是,仪琳在恒山上想来也是无碍的,倒是你,这几ri赶路赶的甚是辛苦,可累着没?”
任盈盈把抚自己脸上的手轻轻握住,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冲哥,我不累。有你陪着怎样都行。”
“恩。”令狐冲肯定地看着任盈盈。
“好了,这茶也吃了,咱们接着赶路吧。”任盈盈笑着站了起来,她将一顶盖着纱的斗笠整理了一下戴好,又把一只手伸令狐冲,令狐冲便握住那手,站起来,拉着任盈盈往西走去。
两人顺着那山路一直走,便觉道路曲折,人迹渐少,两人都不以为意,山川江湖之间常是如此,皆无可畏惧者,可令人畏惧者,亦只有人心。
“盈盈,这里怎么样啊。”
“额,好啊,之前那大道上,烦热不堪,无法忍受,而这林中,常是凉风送爽,自然是极好的。”任盈盈笑道。
“等到了恒山,我们一起去悬空寺玩好不好?”
“好啊。”
两人正说话间,忽见一带着面纱的白衣女子阻在山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