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走路带点响。别学小倩!”
简有之义正言辞的教训二丫,看来得定一定规矩了。
很显然二丫不知道小倩是谁,眼睛里冒着小火花,心里很果断的将小倩归类于红袖楼里唱曲卖笑的姑娘了。
“二丫,带小庄主回去!”吴老汉挥手,又低声凑到二丫面前,“记得给小庄主熬药!”这厮念念不忘简有之吃药的事。
“吃药?吃什么药?”简有之盯着吴老汉,又对那些汉子高声道,“拿酒来!”
这一次,连简金银也疑惑的看着这些汉子。
“端酒来!”简金银下定了决心,只要儿子顺利回家,吃点酒也无妨。
一个汉子迟疑了一回,正要挪步,就听简有之又大喝一声道:“取我的听香来!”
那汉子瞬间又石化了,瞪着简有之。
“就是我刚才新酿的酒!”简有之不耐烦了,难怪家里的酒卖不过别人,原来酿酒的人笨了一点,笨人酿笨酒。
“噢!”那汉子忙飞奔,不多时,取了一碗酒来,递给简有之。
简金银有些吃惊,儿子什么时候学会酿酒了!
吴老汉有些吃惊,小庄主什么时候病得这么厉害了!
“请老吴尝一尝!”简有之得意的将酒递过来。
吴老汉慌忙摇头,后退两步。这可是小庄主酿的酒啊,这一碗酒灌下去,只怕明天就要入土为安了。
“父亲喝一碗!”简有之对吴老汉的表现嗤之以鼻。
简金银两眼冒绿光,瞪了瞪那碗酒,又瞪了瞪简有之,半晌说不出话来,实在瞧不出简有之脸上有什么不妥,这才小心翼翼的叹气:“我儿啊,你是不是心急了一些。为父这些家产迟早是你的,也不急于这一时……”
简有之一头黑线。说不出话来。端着一碗酒,宛如春风中的一株迎春花,吹得七零八落,瑟瑟发抖。
“你——”简有之气愤愤的,忽然用手指着那个端来酒的壮壮的汉子,“过来!”
那汉子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然后看到简有之点了点头,顿时呆若木鸡,五雷轰顶,眼泪滂沱,扑通跪倒在地,“哇”的一声哭的惊天动地。
“小的家上有八十岁的女儿,下有吃奶的老母!饶了小的一命吧,这碗酒,小的喝不得!”哭了两声,忽然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个瘦小的汉子叫起来,“不如给张三喝吧,他无父无母,无儿无女,一人喝酒,全家死光!至少也没有牵挂!”
那瘦小的汉子猛然就跳起来,一把揪住壮汉:“李四,你这直娘贼,要害我性命,俺和你拼了,平日就看你不惯了!”
两人厮打起来,滚作一团。
“荒唐,荒唐!”简金银气急败坏。
“无耻,无耻!”吴老汉拍着大腿。
简有之目瞪口呆,等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何苦这样啊,何苦这样!”转头看了看二丫,“你对我忠不忠心!”
二丫摇摇头。
简有之点了点头,用鼓励的眼光看着二丫道:“那你敢不敢喝这碗酒?”
二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眼睛忽闪忽闪的瞪着简有之,好像要看他的心思一样,但是很显然她失望了。
她看到了一个失败者的失落,看到了一个孤傲于世的人的寂寞,看到了一个站在巅峰的人的风华绝代与与世隔绝,就是没有看到一个端着一碗好酒无人赏识的意气风发者。
“小官人,我给你煎药去吧!”
二丫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