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海格扭头看着罗恩说,“他想咒谁来着?”
“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他掏出魔杖要咒我们一年级的一个新生。”哈利解释道。
“非常恶毒,”罗恩嘶哑地说,在桌子边上露出头来,脸色苍白,汗涔涔的,“弗林特叫他‘泥巴种’,海格,现在连马尔福都不怎么说这个词了。”罗恩忙又俯下身,新的一批鼻涕虫冲了出来。
海格显得很愤慨,“是真的吗?!”他看着赫敏吼道。
“是的,”赫敏说,“可我觉得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马尔福以前也叫我泥巴种,可这——”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侮辱人的话,”罗恩又露出头来,气喘吁吁地说,“泥巴种是对麻瓜出身的人的诬蔑性称呼。有些巫师,像马尔福一家,总觉得他们比其他人优越,因为他们是所谓的纯种。”他打了个小嗝,一条鼻涕虫掉到他的手心里。他把它丢进脸盆,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其他人都知道这根本就没有关系。你看纳威·隆巴顿,他是个纯种,可他连坩埚都放不正确。”
“咱们赫敏不会使的魔咒,他们还没发明出来呢!”海格自豪地说,赫敏羞得脸上红艳艳的。
“这是个很难听的称呼,”罗恩用颤抖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意思是肮脏的、劣等的血统。全是疯话。现在大部分巫师都是混血的。要是不和麻瓜通婚,我们早就绝种了。”
他干呕了一下,忙又俯下身去。
赫敏疑惑的说:“可你家不就没有和麻瓜通婚吗?”
哈利笑着打趣说:“别人家不和麻瓜通婚或许会绝种,但韦斯莱家绝对不会。他家可是纯血巫师中的奇迹。”
罗恩得意的说:“那是当然。马尔福都嫉妒我家,孩子多,呕——”他一说话就要吐鼻涕虫,“孩子多,是奇迹,所以就得用二手的魔杖,这才是公平,呕——”
赫敏朝罗恩翻了个白眼。
“嗯,我不怪你想咒他,罗恩,”海格在鼻涕虫落到盆里的啪哒声中大声说,“不过你的魔杖出了故障也许倒是好事。要是你真咒倒了那小子,他家长就会气势汹汹地找到学校来了,斯莱特林的家长都很霸道。至少你没惹麻烦。”
哈利没有吱声,有关血统的争论已经维持了几百年,还引发了好几场战争。虽然他自己就是个混血,注定要站在混血和“泥巴种”的立场上,但他其实并不能说清楚谁对谁错。
赫敏却捏起了拳头:“迟早有一天,我要让那帮纯血意识到,他们的坚持毫无意义。这应该都是基因的问题,如果他们是为了保持强大的魔力才坚持纯血主义,那他们完全不必要排斥麻瓜出身的巫师。因为麻瓜出身的巫师显然已经通过基因变异携带了魔法因子,从这一点讲,麻瓜出身的巫师甚至比混血还要强大。”
哈利欣赏的看着赫敏,他侧身和赫敏探讨道:“我同意你的观点,如果魔法天赋只关乎基因的话。从达尔文进化论讲,麻瓜出身的巫师的确可能比混血甚至纯血巫师的魔法天赋还要强大。毕竟,从生物学推测,如果这些魔法基因存在的话,它们很大可能属于隐性基因。我担心的是,魔法天赋不仅仅关乎基因,还关乎魔法诅咒或者祝福一类神奇的物质。”
赫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需要证明和推导发现的东西有很多,不是随便的几句臆测就可以简单盖棺定论的。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上帝既然将魔法赋予小部分麻瓜,那么这些被选中的人就不会被上帝抛弃。”
哈利眨了眨眼,调侃的说:“说实在的赫敏,你是怎么做到既信仰上帝又信仰达尔文的?”
赫敏反唇相讥:“那你是怎么做到既信仰牛顿又信仰梅林的?”
哈利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个世界太过复杂和美妙,目前很多事情都非神学不能解释。牛顿自己晚年都痴迷神学。”
赫敏不甘示弱的大声说道:“那么现在,你是要和我讨论达尔文晚年抛弃进化论重回上帝怀抱的传说吗?”
罗恩生不如死的吐了一大口鼻涕虫。从哈利和赫敏开始讨论时,他的脸上就始终浮现着一种“快来个人杀掉我吧”的痛苦表情,他再也忍不住的怒吼道:“你们!非要在我面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鬼话吗?!你们能不能稍微说点人话照顾一下我的情绪?我是病患!”
哈利和赫敏尴尬的互相看了看,他们上前拍着罗恩的脊背,试图让他好受一些。
“来看看我种的东西吧。”善良的海格解围的说道。
小屋后面的菜地里,结了十二个大南瓜。哈利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南瓜,每个足有半人高。
“长得还不错吧?”海格喜滋滋地说,“万圣节宴会上用的,到那时就足够大了。”
“你给它们施了膨胀魔咒?”哈利问,他瞥了瞥挂在小屋后墙上的那把粉红色的伞。
哈利原先就有理由相信,这把粉红色的雨伞绝不像看起来的那么普通。实际上,他非常疑心海格上学时用的旧魔杖就藏在伞里。
海格是不能使用魔法的,他上三年级时被霍格沃茨开除了。
但哈利一直没搞清为什么。一提到这件事情,海格就会大声清一清嗓子,神秘地装聋作哑,直到话题转移。
海格左右看看有没有人:“嘿嘿,我施得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