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真逸刚刚到达班级,就听见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张崈要回来了!
那位张崈也是一个有故事的男同学。他家祖上是天启朝的开国元勋,但是大约天底下的皇帝都喜欢跟开国元勋过不去,总之张家获了罪。皇帝手法粗糙,弄得全天下都知道张将军是被冤枉的。张家不愿意引颈待戳,直接造反,导致天启朝二世而亡,再加上天灾不断,整个中原乱了几十年。
天启朝的皇位本来就是篡位而来,张家谋反,竟也没人骂他们乱臣贼子。后来昭太祖横空出世,张将军自知不敌,主动归顺了萧氏。等萧氏定了天下,张将军直接挂帅而去,竟就此归隐了!
张崈就是那位张将军的曾孙之一。只不过他那一支人丁凋零,几年前张崈父亲病了,为了治病,他家花光了积蓄,却没有治好,张崈只好休学找工作,挣钱为父治病。
三年前,宁真逸来府城改房契,还是他经手的呢。所以宁真逸一听说张崈要回来,立刻感兴趣地凑过去询问细节。
原来是上个月张崈的父亲终于治好了病,基于他家的情况困难,而且复考成绩不错,书院减免了他的学费,估计这两三天,就能回来上课了。
有人笑称张崈回来的时间真是凑巧,再过十来天又是月考的时间,他这个时候回来,复习一阵,找找感觉,再一考试,就可以回第一排坐了。
不过,张崈回书院的事,跟宁真逸关系不大。原主因为中秀才的时候年龄小,却直接进了地字班念书,同窗年纪都比他大一大截,所以和同窗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事实上,整个地字班,除了宁真逸本人以外,年龄最小的就是比宁真逸大五岁的康成益了。现在康成益中了举人,升到了天字班,地字班的同窗们,跟宁真逸的年龄差距就更大了,他们基本上都比宁真逸大那么七八岁。
张崈也算是青年才俊,可他今年也已经二十多岁了。他实际上跟宁真逸并不熟,所以他要回书院的事情,宁真逸当作新闻听完,就过了。
早晨绒绒缠着自家主人非要跟来学院的举动,仿佛只是因为黏人。它一直老老实实窝在宁真逸怀中补觉,以至于宁真逸差点忘记了自家灵宠还躲在怀里,直到课间康成益来找他:“宁兄!你听说了吗?……嗯?你怀里塞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宁真逸把绒绒抱出来给他看:“这是前两日狩猎时捡的。”
“捡的?”康成益一脸的“我不信”。
宁真逸解释道:“李师兄猎了一只狐狸,后来我们找到了狐狸的老巢,里面有整整四只狐狸崽,眼睛都没睁开呢。”
绒绒醒了,伸了个懒腰,试图躲回“被窝”里,却被康成益拎着后颈皮举到眼前:“倒挺可爱的。这才一只啊,还有三只呢?”
宁真逸摊了摊手:“卖掉了。”
“啊?卖掉了?”
“对,府尹大人家的女眷似乎喜欢养这些小东西,府尹大人把另外三只全买走了。”
“可惜,我本还想问你要一只呢。诶,那大狐狸呢?”
“李师兄说他母亲畏寒,所以要给他母亲弄个狐皮做衣裳。狐狸崽的父母都被李师兄拿走了。”
康成益沉默了,这……或许也是另外意义上的整整齐齐吧。
康成益自从想开了以后,性情活泼了许多,兴趣爱好广泛了起来,也新交了许多朋友。宁真逸倒挺为他高兴的。
康成益正欲说些什么,一抬头,却变成了:“张崈这就来了,不是说还有两三天的吗?”
嗯?宁真逸回头一看,果然呢,张崈已经在半年前宁真逸坐过的那张桌子前坐下来了。
离上课还有一会儿,肯定要过去打招呼的啊。
“多年不见,张兄风采依旧啊。”康成益与张崈打了个招呼。
“康兄风采更胜往昔了。”张崈笑容满面地回答,看得出来,能够重回书院,他是很开心的。
“张兄若早些回来,就不会错过今年的乡试了,实在可惜。”宁真逸道。
“家父的病能治好,我又能重回书院,已是意外之喜了,今年乡试没赶上,也就罢了。我已等了六年,不怕再等三年。”张崈仍然是笑容满面的样子,看起来只要能回书院他就很高兴了。他有些感慨道:“我本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
宁真逸在他肩上一拍:“无论如何,如今回来了,就安心念书,三年后我们一起去贡院啊!”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