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行,我怎么能保证你中途不会逃跑,亦或是故意卸了妆把相亲对象吓跑,好去接你的阿卓&rdo;,德香把乔绿推进车里。
乔绿果然被拆穿,她这个烟熏妆已经让披萨店清洁阿姨回头看她不止20次,更有用餐的男士不断用目光往她穿着的仅到膝盖上方的短裙上巡视,这对乔绿来说太陌生了,陌生到让她觉得不适。
可是德香说我有权利这么穿,如果因为别人的目光就要放弃我的权利我觉得这个不值,他们有使用目光的权利,我也有捍卫我穿着的权利。
乔绿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不习惯这么穿,其实她是一个很怂的人,自小到大穿着都是规规矩矩、本本分分,这样的装扮她还是第一次尝试,而结果是她还不适应,所以在她意识的安全范围内今天她的着装是一种出格。
可是想了想又觉得德香说的有道理,自己相亲也不是带着什么明确的目的去的,只是公事公办的见个面,聊一聊工作、房子、收入或者是随便什么,又何必费心思的去琢磨什么,自己这一身也是德香花了心思安排的倒不如让德香开心,自己也稍稍适应这个异域风格的阿凡达妆以及这个红色抹胸短裙。
德香的车上永远都在放着爵士乐,乔绿看了看腕表才六点半了,到预定的咖啡馆也才6点45分,她查了萧卓的飞机是7点31到,如果45分的时候男方已经到了,他们可以在7点的时候结束,她打车到机场也差不多可以接到阿卓。
乔绿提前给萧卓发了消息,也不知道他看了没看,德香看乔绿一直在看表,有些无奈的说:&ldo;二乔,你身上母性情怀太强大了,你们家阿卓已经19岁了,你明白19岁是什么概念吗?是个成年人了,他可能已经交了女朋友,并且尝试性,他可能偷偷背着你抽烟、喝酒、纹身,或者是打爆别人的头,也可能认为26岁的你和他妈妈其实没有什么区别&rdo;。
乔绿自然知道现在的阿卓已经不是小孩子,他可以交女朋友谈恋爱,甚至尝试性,也可能抽烟、喝酒、纹身,但是乔绿知道他们阿卓是不会乱打人的,他也不会把她当做妈妈的,因为在她心里阿卓就是小天使一般的存在,是洁净无瑕的。
乔绿在萧卓刚出国的时候查过不少报道,看在国外留学的孩子都是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她看到有孩子吸食毒品身亡,有孩子持枪杀人,有孩子在校园被枪杀,也有孩子被绑架,她吓得急忙让小妈妈和小爸爸去看萧卓,并且问可不可以把她也带上。
直到看到萧卓还是一如国内一样上课、写生、练习钢琴才放下心来。
她软磨硬泡的缠着小爸爸让她再在这里陪萧卓两周,小爸爸同意了,他先带着小妈妈回去了,说是希望萧卓能够学得独立自强,乔绿却觉得小爸爸小妈妈狠心,他们阿卓还小就不能晚一点独立自强吗?如果有什么风风雨雨的她难道不可以替他挡着些吗?
萧卓有些赌气的不理乔绿,乔绿知道他很介意她一上大学就速速的搬到宿舍了,便做了一桌子的菜哄萧卓,萧卓只是重复的弹奏着《绿袖子》并不回答乔绿的哄劝。
乔绿便坐在钢琴边的地毯上静静听他弹着,轻缓的旋律伴着窗外的鹅毛大雪让乔绿觉得这个城市真是冷,小小的阿卓要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该是多孤独,她看着坐在钢琴凳上的那个孩子,已经生的眉清目秀,背脊直直的挺立着,指尖行云流水的节奏飘荡在生着壁炉的房间里,她走到他身边抱了抱他。
&ldo;我们阿卓,你想回去吗?&rdo;
琴声停止了,过了好一会萧卓才低声说:&ldo;不想&rdo;。
&ldo;那阿卓要一个人好好的长大,&rdo;乔绿抚了抚萧卓的头发。
&ldo;我长大了,你会来接我回去吗?&rdo;
&ldo;当然会,我当然会接我们阿卓回去&rdo;,乔绿无比肯定的说。
&ldo;就算大雪封城,就算暴雨倾城,就算日日为夜,就算有人拖住你的腿?&rdo;萧卓仰头看着乔绿,漆黑的眼珠里满是期待,星星点点的灯光照进去也照不透。
&ldo;对,就算大雪把我埋葬,就算大雨把我淹没,就算黑灯瞎火,就算有人千般阻拦我也会来接我们阿卓的&rdo;。
萧卓环着乔绿的腰,嘴角是久违的笑意,乔绿自萧卓会走路以后就几乎没有抱过萧卓了,有时候她会想起那个叫薛荧的弟弟,可是妈妈是不允许她回去的,没想到后来他与她之后的见面竟是那般决绝,那般的怨怼,有时候她会想自己这样疼爱阿卓会不会是因为想要把对他的爱都放在在阿卓身上。
可是思来想去都是否定的答案,萧卓就是萧卓,他从来不是任何人的寄托或者是替代者,薛荧在她的印象里就是一个小小的孩童,长不大,定格在她7岁的那个樱桃花盛开的季节。只是后来在血雨腥风里那个十几岁的少年让她一度崩溃。
&ldo;二乔,到了,快下去吧,希望今天你可以拿下你的海淀吴彦祖&rdo;,德香不怀好意的眨了眨眼睛,乔绿苦兮兮的扯出来一个笑,这个笑要多塑料有多塑料。
乔绿其实是真的抗拒见陌生人,而且是要见一个带着选老婆目光的人,可是乔绿想今天自己可是略带朋克风的,那就不如朋克到底,她又挠了挠自己本来就凌乱的长发,缓步走进了咖啡厅,故意扭动的双腿走路几乎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