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贝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抬起脚来跨过警戒线。
马丁&iddot;贝克到了星期六下午,即他应该回去上班的前一天,才返回斯德哥尔摩。阿尔贝里到火车站送他。
他在哈尔斯贝里转车,在车站的书报摊买了一份晚报。他把报纸折起来,塞到雨衣口袋里,一直到上了从哥德堡来的特快车、安坐笃定了,才把报纸打开来看。
他一瞧见头版标题,当场吓了一跳。
噩梦开始了。他的感受比其他人晚了几小时,不过,除此之外,别无差异。
第09章
有些状况是大家会竭尽所能避免,然而最终还是躲不过的。
或许警察面对这种状况的机会比其他人多,而且无疑,这种状况发生在某些警察身上的几率又特别高。
属于此类的状况之一,就是明知道她八岁的女儿被一个性变态勒死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必须讯问这个名叫卡林&iddot;卡尔松的女人。虽然注射了镇定剂,也服了药,但这个孤单的女人仍然处于震惊之中。她精神恍惚,到现在仍然穿着和昨天一样的棕色棉布家常眼和凉鞋,当时有个她从来没见过、此后也不想再见的胖警察来按她家的门铃。在讯问开始之前,警察所面对的就是这种状况。
凶杀组的督察知道,这个讯问绝不能拖延,更不要说回避了,因为除了这个证人以外,他们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追踪。再者,验尸报告还没有出来,然而即使没有报告,他们多少也能预料到验尸的结果。
二十四小时之前,马丁&iddot;贝克还坐在一艘划艇的船尾,收起那天清早他和阿尔贝里撒下的鱼网。此时他却站在国王岛街调查总部的一个房间里,右手肘靠在一座档案柜上,心情恶劣得连坐都坐不下来。
他们事先就考虑过,这次的讯问由女警来执行比较妥当,风化组的一位侦查员便被找了过来。她大约四十五岁,名叫希尔维亚&iddot;格兰贝里。就某些方面来说,这个人选非常好。和身穿棕色家常服的女人面对面坐的着女警,外表看起来和刚刚按下钮的录音机一样宁静。
四十分钟之后她关掉了录音机,外表上仍然没有丝毫改变,而且在整个过程当中没有露出任何支吾迟疑的态度。稍后当马丁&iddot;贝克和科尔贝里以及其他几位侦查员重听录音带时,他又注意到了这一点。
格兰贝里:我知道这对你很难堪,卡尔松太太,但是很不幸,有些问题我们非问你不可。
证人:好的。
格:你的姓名是卡林&iddot;伊丽莎白&iddot;卡尔松?
证:是的。
格:你是在什么时候出生的?
证:七……一九三……
格:你回答的时候,请尽量对着麦克风,好吗?
证:四月七日,一九三七年。
格:你的婚姻状况呢?
证:什么……我……
格:我是指,你是单身、已婚,还是离婚?
证:离婚。
格:什么时候的事?
证:六年前,将近七年了。
格:你前夫的姓名呢?
证:西格瓦德&iddot;埃里克&iddot;贝蒂尔&iddot;卡尔松。
格:他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