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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荒诞（第2页）

他们说他们来自一个很小的门派，也就今年才有幸进入了道门盛典的名单。他们的师父千挑万选地把他们送过来，不奢求他们能拿到什么灵宝，只希望他们能跟在沈仙尊后面历练历练，也见见世面。

日后便是不能修成沈仙尊那般模样，见见沈仙尊的风采，将他当做修炼的榜样也是好的。

他们还说沈仙尊虽然总爱冷着一张脸，也几乎不跟人说话，可待人真的很好。

他们来的时候沈仙尊就给他们道门每个人身上下了禁制，能保着他们的命。

虽然沈仙尊一句话都没说，但大家都知道沈仙尊是不想他们被自身道行所迫蹑手蹑脚，怕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什么都不敢试就回去了。

他们说起这些的时候，几人中的小师妹还哼了一声，一脸正义地说他们才不会乱跑。

给人下用于保护的禁制本来就消耗灵力，沈仙尊还一次护下了这么多人。更何况他们便是消息再闭塞，也知道沈仙尊不久前才成神失败，连闭关清修的时间都没有，就陪他们进了九天炼。

他们就是再蠢也知道仙尊来到这里是为了护着他们，哪里又真的会到处乱跑给沈仙尊添麻烦呢？

慕星辰为了和他想见的人近一点，整天都是先跟别人打招呼，再状若无意地走到那人的身边。

他始终没有搭话的勇气，却也看到这几个孩子真的没有乱跑。他们除了进山涧捉鱼，就是上树采果子，规规矩矩地像是被长辈带着出门踏青的稚童。

最安静最规矩的几个小家伙，反倒成了第一把在背后捅向沈仙尊的刀。

捅他一刀的不只是妖魔，还有本该跟他站在同一阵营的道门长老。

顾九思没回答，慕星辰又说，“我跟他们不过待了几日，都觉得他们这般大的孩子不该有此一遭。若是沈仙尊见到这一幕，想必比我更难受。”

顾九思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又想了什么，可他上辈子跟沈星河相伴十年，这辈子日日夜夜看着他，哪里会不懂沈星河看见这些会怎么想？

他就是比谁都懂，比谁都明白，此时才会觉得荒诞的可笑。

台上方才还在叫卖的妖魔拖着断腿慢慢地向外爬，顾九思一剑钉在他的断腿上，蹲下来问他，“你是何时从雁归城逃出去的？”

那妖魔没被顾九思弄断喉咙，自然也能说得出话。可他方才实打实的被弄断腿，又被插了一剑，却始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从他嘴里撬出哪怕半句话，似乎都有些不可能。

顾九思也不生气，十分平静地笑了笑，“我倒是忘了，雁归城是我后来取的名字。在它被我推倒重建之前，它好像是叫做无双城。”

这偌大的地下城池都被顾九思下了一个不能逃脱的禁制，除了沈星河，没有人能从他的手底下逃脱。

妖魔原本还想逃出去，听到顾九思的话后霎时变了脸色，既怨恨又惊恐万分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是那，那个……。”

“后面那句你怎么不说了？”顾九思又将一把灵力幻化的剑钉住了他的手，“我记得你们当年喊得很高兴，你们喊我怪物，小怪物。”

那妖魔一下子抖如筛糠，顾九思扼住他的脖颈，将他整个身体往上提，“可惜后来你们就不敢喊了。”

“人杀万人可为魔，魔杀万魔则为尊。”

妖魔的耳边又回荡起那个屠了万人还不够，又屠了万魔的怪物的声音，“那个时候，你们跪在无双城的废墟里喊我尊主，求我饶你们一命。”

“你还记得我当初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吗？”

妖魔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这个以凡人之身一路杀上来的尊主，在世间所有妖魔都猝不及防的时候，就已经站到了最顶点。

他们的城池被他毁了，他们当时最强大的魔尊被他杀了。他就提着一把剑站在无双城的废墟里，问肝胆俱裂的他们想不想活。

这世上不会有谁真的想死，至少他绝对不想死。

所以当尊主说他们不想死就逃，逃得越远越好时，他几乎毫不迟疑地就逃跑了。他在凡间躲躲藏藏了几年后，在听说当年逃跑的妖魔都被尊主追上杀了以后，就辗转逃进了九天炼里。

哪怕九天炼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