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奢收剑入鞘,冷冷道:“惹是生非,丢人现眼,我留着你有什么用,嫌自己麻烦不够多吗?”
张威还想争论,易奢已经扭身回去,木子跟上易奢想替张威辩解,易奢牵过他的手,笑道:“木子呀,你是想陪他还是想陪我?”
木子没了言语,被易奢拉着回去院子,火船帮的帮众驱散了围观了众人,将不肯站起来的张威也像驱逐野狗一样撵到了道路尽头。
仵向南将失魂落魄的张威拉起来,又替他捡起刀,脸上带着极温柔的笑,道:“你的刀很厉害,我可以想象到你右手还在的时候。”
张威看着紧闭的大门,眼中噙着泪,“可有什么用呢,回不去了……”
仵向南把刀塞回张威手里,帮助他用力握紧,“为什么要回去,我想得到你过去有多厉害,可我想不到你以后有多厉害,独臂左手刀有最厉害的高手吗?嗯?如果有,你为什么不行,如果没有,为什么不能是你?”
仵向南劝慰着张威,更像是劝慰自己,可张威挣脱他的手,向着李夜墨站立的屋脊踉跄奔跑过去,跪在地上,落泪乞求道:“李堂主,求你把我收进子虚堂吧,我对火船帮忠心耿耿,不该落到这种下场呀!”
李夜墨看了张威一眼,又看向远处的仵向南。
枉死鬼似乎才认出他和他身边钟晓,洋溢着温暖的笑脸绽开,遥遥向他挥手,似乎是见了分别许久的旧友。
李夜墨沉默不语,良久,带着钟晓几人落回地上,只是,是在院子里。
琳仙子问:“小李夜墨,你不是想杀仵向南吗?他如今就在这儿了,怎么又不动手了?”
三花也跟着问道:“你不会是怕了吧?”
钟晓瞧着李夜墨心疼,向琳仙子和三花道:“都别胡说了,这件事咱们都不许再提!”
李夜墨抚住钟晓的肩膀,勉力笑道:“没什么不能说的。”
“琳仙子,你想让我杀他吗?”
“嚯,你可别说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虽然看着他长大,可也只因为他是仵向天的弟子,你杀不杀他,本仙子不在乎。”
三花接着补刀,“我看你就是怕了!”
李夜墨摇头道:“他伤害过我和晓儿,可如今我们就在这儿,还都活着,他是匪类,打家劫舍,可也断了一只手,如今的武艺难以作恶了。我怕,怕的是心中的梦魇,不是现在的他,我有把握杀他,可暂时没有杀他的理由了。”
琳仙子抚掌称赞:“能杀不滥杀,小李夜墨,你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三花抱着李夜墨的头亲了一口,大笑道:“琳姐姐琳姐姐,快夸我,三花我可真厉害,这等蠢物都叫我开了窍了、有了心了!”
钟晓也笑起来,“臭李夜墨才不是你说的蠢物呢!”
琳仙子又问:“那你不收君子刀,应该也是有原因的吧?”
李夜墨轻轻点头,“他做事不忠不可用,待人不义不可交,虽有些好武艺,只可惜了这份好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