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杨虎灾揉揉睡眼,摸起手边的酒坛,咚咚咚喝了半坛。
好酒量!陈北伐脸色微变,嫉恨道:“不能喝了就别勉强,喝死了金凤花也救不回来!”
“喝死岂不快活,何必要救咱?”
杨虎灾摇摇晃晃站起来,真是个大汉子!比陈北伐高出半个头,不着寸缕,坦坦荡荡,正是:头顶天常嫌云遮眼,浑铁铸独怕锈黄花!
陈北伐也不示弱,身躯一震,筋骨咯咯作响:四十载童子横练,得几个名家真传,铁拳蜀中称一霸,九江门里二当家!
要说先赢过杨虎灾,之后再熬过二十几个好汉,非他这赤地玄武不可!众人先前不肯登台,多半也是因为玄武未出。
陈北伐扎着马步,摆了个后手的起式。
修硬气功的与人交手大都如此,仗着熬打过的筋骨,挨两拳才出一拳,可一拳的效果就胜一百拳!
杨虎灾围着陈北伐转了几圈,这看似普通的马步加上寻常的起手式,却把周身都护了个严实,无论攻击那里都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一击之后,陈北伐的拳脚便能紧随其后,一旦沾上,就只有一拳一脚的硬拼,就讨不得便宜了。
病睚眦开口催促道:“杨老弟若能取胜,还请尽快出手,这雨已经有些凉了!”
燕十三一脸痛惜道:“大门主去避雨吧,可别冻坏了身子!”
天徽子看二人鬼祟,叹息一声道:“若能用剑,贫道也不必如此畏畏缩缩。”
杨虎灾绕到第五圈,突然在陈北伐身后出手,一掌击向陈北伐后颈,掌风犀利,如刀似剑。陈北伐虾子般拱起身子,藏拳在腹,要硬接下这一掌,再做还击。
这一掌打的结实,千斤力道纵是青石也要砸开,陈北伐只是闷哼一声,挥拳侧扫,杨虎灾惊咦一声,揪住陈北伐的衣领后跳,他手臂长、身子又重,把陈北伐拉了个趔踞。
场下的人都瞧着是杨虎灾按着陈北伐的头,好似街头斗殴中高个欺负矮子。陈北伐又攻上十几招,却让杨虎灾按住肩头,头都无法抬起。话说杨虎灾真老虎都能按进泥里,更何况一只假玄武。
陈北伐左右打不到实处,霎时间怒火升腾,原地使了个鹞子翻身,挣脱了杨虎灾的手。
陈北伐扯去衣衫,只留下一条短裤,一身筋骨如黄铜勾勒!将辫子缠在脖子上,拍打着胸口道:“杨蛮子,你再来抓抓看!”
杨虎灾伸手去抓,竟如同碰到铁板,滑不溜手,想抓他的手,陈北伐陡然一缩,挥舞炮拳左右开弓,一左一右互为攻守。杨虎灾才挨到陈北伐的肌肤就被一拳打开,寻得闲暇还会被反攻一拳。
天徽子笑道:“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绰号,北伐兄的玄武之名真是恰如其分!”
燕十三道:“南炮拳打的虎虎生风,加上一身横练功夫,攻守兼备,可不就是蛇龟玄武。”
病睚眦在脚底敲了敲烟枪,得意道:“躲得过北伐的炮拳,破得了北伐的横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