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汤家这两年,他不知受过多少冷眼,也不知还要多少年才能爬到汤世敬那种位置。
一旁有侍女路过,祝长生垂下视线,快步走开了。
一大早的,墨竹就喜上眉梢,“郎君,那几桶猛火油都出手了!”
不愧是郎君,料事如神!接下来就是镇海军和奉国军互咬,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墨竹期待地搓手。
李熙让净了脸,漆黑的眼眸冰凌凌的,显得十分明亮,“还有什么好事?”
墨竹嘿嘿一笑,从背后拿出一个长木匣:“剑来了!”
李熙让舒展眉头,接过了木匣。
匣中躺着一柄更加轻巧的剑,与他的佩剑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加纤巧,适合女子掌控。
拔剑出鞘,剑光流转,映得他眉目湛湛雪亮。
的确是好剑,越国龙泉匠人果真厉害。
墨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双喜临门”,文竹就一脸凝重地进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封信。
信上没有署名,只让他几日后去钱塘湖边,自有人找他一叙,语气十分傲慢。
墨竹怒了:“谁这么没眼色!”
“是个哑巴乞儿送的信,不知是谁的手笔……”
李熙让却很笃定:“是汤世敬。”
文竹有些担忧:“郎君要赴约么?”
双方你来我往地试探,不知汤世敬约在湖边,是打什么歪主意。
李熙让没说话,只是举起信纸,对着窗外看了看,便将信纸凑到灯火边小心熏烤,一行字缓缓浮现:
【想解毒就来】
李熙让骤然变色。
文竹和墨竹也哑了。
别人只知道那一箭让他伤了身体,一直没养好,就连越王也这么以为。只有他身边人才知道,那箭有毒,而他至今没找到解药。
每逢寒天,全身上下的骨节就像结了冰,冰渣子顺着血液往四肢蔓延,让他浑身疼痛,行动迟缓,恨不得手刃下毒之人而后快。
但以他在越国的权势,竟然至今没查出谁下的手。
而现在,幕后黑手自己浮了出来。
信笺落在桌上,字迹又慢慢消退了,只剩下最右边一列潦草的笔墨。
“我必须去。”他轻声说。
墨竹讷讷地道:“那小的去准备一下……”便匆匆走了。
外头却传来陆云娇的声音:“墨竹,你去哪?”
李熙让一怔。
这才早上,她怎么来了侯府?
不知墨竹和她在说什么,文竹赶紧帮他收好信笺,李熙让刚刚把剑搁在膝头,就见陆云娇推门进来,身后兰露柳风各捧着个纸包。
相比这边主仆的沉闷,陆云娇看上去有些兴奋,嘴角还挂着坏笑,“李侯,我来给你送好吃的,我从头看到尾呢,肯定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