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嘴快:“郡主别迁怒李侯。”
不说还好,一听见这两个字,陆云娇猛地丢下账册,拔刀唰唰舞动两下,又沮丧地趴回锦榻上,绣鞋都踢飞了。
“大骗子!”
“啊嚏——”
李熙让打了个悠长的喷嚏,也打断了书房的谈话。
越王吩咐阿寿给他一碗热茶,继续听韩尚书说。
八月十八有射潮礼,这是越国一年一度的大事,不能轻慢。小书房从白天商议到晚上,宫里都上了灯,还没商议完。
韩尚书拟定了与越王同登叠雪楼的名单,越王划了不少,人还是有点多。
韩尚书有点为难:“这是臣从去年的名单里整理出来的,已经去掉了随军出征的几个。再减人怕是不好……”
越王无语,没想到他是这么个老好人,便让他把和汤世敬走得近的人统统划掉,或者不让上叠雪楼,明日再带着名单来回话。
韩尚书苦着老脸先回府,继续挑灯夜战,猜度上意。越王照旧留李熙让说两句话。
越王站起来背着手:“这老匹夫,这边出征明摆着没他的份,现在还拖着符节不肯放手,居然都求到二郎那里去了!”
李熙让知道汤世敬找钱炆的真正目的,却没吭声。
“九郎,你有何妙法?”
李熙让稍稍蹙眉,“臣以为,王上已经达到了目的?”
奉国军的军权已经从汤世敬手里摘出去了,符节迟早拿回来。现在朝中为了奉国军,吵得不可开交,都想分一杯羹。据说汤家为了争在越王面前露脸的机会,内部先乱了起来。
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他认为越王应该知足。
越王仍然摇头,眉头紧皱,“他不安分。”
越王被武将扶上来,对不安分的武将向来是斩草除根的态度。只要有一丝苗头,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但李熙让仍然从中捕捉到一丝异状。
越王看上去十分心急。不管是对汤世敬也好,还是扶持世子也好。
他不在临安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非……
他瞥了一眼御案的茶盏。
顾渚紫笋的颜色不该这么深,莫非里面还加了什么药?
难道越王的身体快撑不住了?
那他接下来要说的是……
越王一脸慈爱:“孤听说云娘对你有所改观?不如趁着明年办了婚事吧,以免夜长梦多。”
果然。
虽然越王身体不好对他有利,他的计划甚至可以提前实现,但一想到越王是陆云娇的生父,他竟然有些不安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