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清澈的黑眸,越王揪心地疼,一时老泪纵横。
陆瑜还想说什么,陆云娇先开了口:“没事的二哥,我会防着他,不让他欺负我。”又对王后说:“母亲放心,我会多注意世子哥哥的消息。”
他们现在是半个阶下囚,探听不到半点消息。眼下只有柴熙谕手头消息最灵,而她离他最近。
敲门声打断了温情脉脉,文竹笑吟吟地出现:“郡主,该休息了。”
陆云娇冷笑:“我很早就说过了,你家殿下就是个胆小鬼,至于跟防贼似的防我?”
文竹笑呵呵地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陆云娇直截了当地翻了个白眼。
她腾地起身,气冲冲地走两步,又犹豫地回头,“我先走了。阿娘,母亲,你们早点歇着。”
王后按按眼角,微笑:“去吧,生病了就得好好休息,别忘了喝药。”
“嗯……”
她一步三回头,被一众兵士簇拥着,消失在夜色里。飞雪本来想跟上,都被挡了回来。
王后终于端不住微笑,伏在越王身上哭了起来。
柴熙谕单独给她安排了一间小院子,另给她拨了个老仆妇伺候。小院外围着两圈密密麻麻的侍卫,刀光映着火光,寒意四溢。
陆云娇推开窗子,看着外面出神。
如此星辰如此夜,与过去十余年在临安看到的并无分别。可她的确已经离开了临安。
这一去,是否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她伏在窗边,眼神落寞。
老仆妇拨暗了灯芯,恭谨地道:“郡主,该歇了。”
她看到文竹过来说什么,还朝这边看,便嗤笑一声,关紧了窗。
第72章我愿为饵,殿下可愿执钓……
越国曾有两条去汴京朝贡的路线。
一条是从南边绕过虔州北上,走陆路,另一条是钱炆刚走过的水路。
之前大周攻打南楚,北唐重兵布防,虔州走不了,所以前些年只能走水路。
现在北唐被打散,伪王余孽逃往了吴国,他们便可以从陆路直接北上去汴京。
大周分兵两路,一路奇兵南下突袭越国,带着越国王族北上;另一路把北唐残部打去了吴国。然而吴国久攻不下,战事胶着太久,他们便不再前进,整兵回师,双方在金陵见面。
兵锋过后,金陵一派衰败。
有不少富户拖家带口逃命去,宅子都空置了,便暂时用来安置越国王族。
王族嫡支一共五十八人,几套府邸足矣。陆家人另外置了一间小院。
柴熙谕占了一间王府,单独把陆云娇挪出来,安置在自己身边。
只要他们不逃跑,柴熙谕便不拘着他们。陆瑾甚是担忧陆云娇,刚刚落脚,便和陆瑜寻去了王府跟前,想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