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建安侯和他母亲是堂兄妹,是他舅父,否则这层关系经不起查。
皇帝头疼不已,又舍不得因为这事训他,索性摆手让他回去。
宫灯寂寂,寒风瑟瑟。他的身影冷清而寂寥。
文竹递上手炉,给他披好大氅,看着就心疼,“殿下……”
柴熙谕淡淡地应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他其实早就习惯了。
皇帝有他一碗水端平的道理,这事论不上谁对谁错。
只要不抱期待,就没什么。
回到王府时,墨竹赶紧上来告诉他,两个南楚王女已经送回去了。
他把手炉递给小仆,“明日把他们送的礼也扔回去。”
走到荟春斋外,他才想起什么,“她没来问过?”
南楚给他塞王女的事都传遍了汴京,他不信陆云娇不知道。
墨竹眼神躲闪,“没……”
柴熙谕默然。
墨竹搓手:“要不我去一趟,让他们再送人来?”
文竹嫌弃他:“整天瞎出什么馊主意?”
墨竹争辩:“我也是为殿下好!”
南楚都送人上门了,郡主居然不吃醋!
文竹气得跳脚,“拉倒吧你!”
两人争吵不停,柴熙谕摇摇头,没去荟春斋,拐向了怀月院。
说起来,正月就快到了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唇角隐隐有了笑意,看见“怀月”二字的时候,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寒冬腊月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元德十四年的正月。
正月十五,汴京城人山人海。
正是赏灯的好时候,城南的礼贤宅却十分安静。
头顶悬着一轮皓月,四个人影坐在房顶晒月亮。
陆云娇打开锦盒,对着里面的金刀感慨:“真漂亮!”
当初在越王宫听涛轩看到的大食弯刀,没想到居然还在。
钱炼笑了笑,表情有些落寞。
他又何尝不知道陆云娇是在安慰他?从临安到汴京这一路上诸多事宜需要打点,除了登记造册的贡礼和嫁妆,越国宗室再多的宝贝也经不起耗。能给她留下这把刀,已经很有心了。
陆云娇知道他在内疚什么,便笑眯眯地说:“这么些年,你在父亲面前帮我说了不少情,已经很照顾我了。”
有人给越王告状的时候,钱炼会主动替她辩解,什么事都向着她,而且都是在她身份没挑明的时候,她已经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