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蒋抛出一个厌恶的眼神,便不再接话,心里想着,跟一个诡辩家交涉是无论如何都吵不赢的。
羌楷见他不说话了,扭头看着窗外。
日光已经退了一层,似有若无的浮动在玻璃上,浓稠的地方就明晃晃的,硕大一个光斑,叫人眼花。
树还是往日里的那些,只是浇了几天的雨,愈发地油亮和茂盛,不过那细微的变动,旁人是懒地瞧得,虽然是长在自己身旁的,天天看着,却满不在乎,忽得那一天都没了,大概就会记得,哦,这里有过一排树。
可是他们都还在,所以没人在乎。路人瞧着自己的目的,租客在乎的又都是柴米油盐。
羌楷也有在乎的,蒋蒋也是。所以他们看偏颇了许多,一个看着一个,而另一个却浑是闭着眼睛的。
“你还对他念念不忘?”羌楷目视窗外,听不出情绪的话,让蒋蒋有些心虚。
“仅仅是愧疚。”
“事情都是自己想通的。再怎么不好,总有我呢。”
羌楷说完蒋蒋便没再接话,呆呆等着车子的停下。
路灯又闪过了几排,树也接二连三的变换了几行,绕了一个路口之后,车子停了下来。蒋蒋说,他要下车。
羌楷没有挽留,随他去了,蒋蒋现在偌大的路口处,一时间竟分不清该去的方向。
白领,学生,工人,商贩;汽车,电动,三轮,摩托一种又一种的去了,来了,都是匆匆的。
日光更薄了,要把街道和路边的故事照老成,演给试图忘记柴米油盐的人们看。
蒋蒋也得看着,可是看着就迷糊了。繁华的路口是最让人的彷徨和迷茫的,路灯一盏盏的刺着昏黄的针芒,像是要把心事刺进行人的眼里,有些蛮横跟霸道的。
蒋蒋做一个深呼吸,然后往家走了。沿街的建设和人群,匆匆掠过,黑夜悄悄蒙上了城市的眼睛。
眼下是一家装修精美的西餐店,百合状的吊灯虽有些旧了,却也是十分的浪漫,潘池面对着周冬奕,一言不发。
服务员来会送了两次餐,都是牛排。
潘池依旧是不说话,尴尬让周冬奕很不悦,清清嗓子问,“找我来一定有事。”
“嗯。”潘池说。
“说吧。不过我还是希望过了今天,我们不要再有什么纠缠。”周冬奕切了块牛排,嘴里嚼着,说得含含糊糊的。
潘池听后便不再说话,周冬奕瞧了一眼,完全失了胃口。
“我们昨天说好的,仅仅是419而已。”周冬奕放下刀叉,言辞生冷,听不出一丝丝地感情。
“行,行,行。”
“嗯。”
“我……我……我们吃一顿饭,然后就不联系了。”潘池支支吾吾的重复,始终不敢抬头去看周冬奕的眼睛。
“嗯,你是聪明人。”周冬奕瞥了他一眼,擦了擦嘴便朝店外走去。
潘池低着头,瞧着他的身影闪过桌子,然后是落地窗,继而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