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润玉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够侥幸逃脱,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不管什么刑罚,润玉一力承担。这和阿英无关,所有的罪责都在润玉身上。&rdo;白衣男子一个闪身到孙悟空面前,&ldo;请您网开一面,带我去见阿英,也请您不要责怪阿英。所有的罪责由润玉一人承担。&rdo;
齐天大圣眼骨碌一转,&ldo;成,老孙既是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rdo;说着拽着润玉的肩膀就走,筋斗云一出,哮天犬和三首蛟拍马也追不上。
&ldo;先回禀主人,&rdo;三首蛟看着孙悟空远去的背影,&ldo;大圣素来疼爱小主人,应当不会乱来。&rdo;只是不知主人知道了这消息会不会更加震怒。
&ldo;你瞧瞧,俺老孙可是说话算话的佛,一路上你还担心我诓你。如何?下头那个可怜兮兮的身影,是不是阿英?&rdo;孙悟空拽着润玉的领子,&ldo;看仔细些,看看俺老孙的乖侄女为了你受了多少罪。你当这是普通的天雷?这北渊之刑,若是你来受,只怕一击都抗不过去。从昨日半夜你酣睡到如今,阿英已经受了两百多道。当初定下的刑罚是三百四十六道,还有一百多道要扛过去。况且,&rdo;孙悟空一伸手臂将挣扎着要下去替清泫受刑的润玉钳制住,&ldo;她是替你受刑,施加在身上的雷火之苦要比你自己承受厉害十倍百倍。&rdo;
&ldo;阿英说要为你想好一切,也得为你留下后路。俺老孙且问你,你能受住这刑罚吗?只要你说一个不字,老孙就好人做到底。你从哪来老孙就送你回哪去,只要你开口。&rdo;孙悟空言语极具诱惑,&ldo;听说你以前是天帝,丢了那个傻姑娘,回去做你的天帝不好吗?&rdo;
&ldo;您若是现在放我下去,润玉神魂俱灭都感念您的恩情。&rdo;润玉早就歇斯底里,泪流满面。当初他以为她走的时候的绝情,他等候的日日夜夜岁岁年年的孤寂和绝望,已经是他岁月中最为黑暗的时候,可是看着那个被锁链吊住双手,仅凭两根锁链才能勉强维系站立姿态的那个人。她是他心爱的姑娘啊!他心爱的姑娘一身血衣,连她脚下的那片土地都被血沁染成暗红色,都已经失去了意识,刑罚还是一道一道的落在她身上,她每次都被痛的身体抽搐却依旧醒不过来。
他想着为她遮风挡雨,为她保驾护航。可是到头来她的风雨,她的苦难,都是他带给她的。如果他没有遇见她,他也不过是孤寂一生求不得,总归是自己一个还能活。她也会像以前一样,千娇万宠无忧无虑的一直生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如果他遇见她,他没有这么贪心的话。她还是三界尊贵的神女殿下,执掌重权受尽膜拜,而不是在这里为他的罪责受罚。
无论哪种情况都很好,只要没有他,她怎样都可以比现在好。
&ldo;大圣,你闹够了没有?&rdo;折颜击溃下方的幻境,扶着润玉的肩膀,&ldo;阿英确实受了刑,但是此刻已经在北极大帝的府邸上养伤,我从那里回来,情况虽然没有幻想这么严重但是也确实伤的不轻。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杨戬不是在真君殿给你准备了特制的牢狱吗?&rdo;
折颜直起身子,对着另一边悄无声息踮着脚尖想要偷偷溜走的孙悟空温柔极了。&ldo;大圣这是要去哪里啊?我怎么记得,真君之前请求大圣去一趟紫竹林?哦,要去找观音菩萨啊是吧?哎呦真的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不中用了啊。哎?润玉自己居然也认识真君神殿到北海之渊的路吗?&rdo;
孙悟空苦哈哈的皱着一张脸,可是看到折颜似笑非笑又面上挤满了笑意,&ldo;折颜老兄这又是说的哪里话,俺老孙这是被师兄差遣去找菩萨借点东西。哎呦呦,是了是了,俺老孙还有要事,就先走了,先走了啊!&rdo;摇身一变化作一道光溜得飞快。
&ldo;上神&rdo;润玉正要开口就被折颜摇摇手打断,
&ldo;我知晓你要说什么,你现在不能去见阿英。&rdo;折颜面色算不上高兴,可是对着润玉也没有恶意相向,&ldo;我说过了,阿英虽然没有幻想这般伤情严重,但是也绝对算不上伤势轻微。你有没有听阿英提起过她的本体是一块石头,精血神魂皆是由其父司法天神杨戬的血肉神魂赋予。连阿英这般天生仙胎,有着大气运的神仙,都不能轻易抗下北渊之刑。润玉,你明白我的意思吧?&rdo;
折颜示意他看向身后,&ldo;来接你的人来了,他们会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rdo;顿了顿,&ldo;不要辜负阿英的一番苦心,她是希望你能这么做的。&rdo;
她希望吗?那她为什么不亲自和他说?只要她开口,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答应的。
折颜看着三首蛟带着润玉越走越远,暗自叹一口气摇摇头。孙悟空这事儿吧,做的不算地道,可也不能说不地道。唉,杨戬啊杨戬,你这师弟一般人还真的管不住他,不愧是司法天神啊。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守着阿英才是。左右真君殿还有杨戬坐镇,他一个人医者,自然是要好好照顾病患的。
润玉被押进真君殿的前厅,还不等三首蛟汇报人已经带回来了。坐在主座上的杨戬干脆了当的转身,身后拖行的黑獒披风被撩起,在半空甩过一条令人炫目的银光,飞起一脚踢在润玉肩头,当即就把人踢出去老远。
被踢了一脚只觉得整个肩膀都快要碎掉的润玉默默地自己又爬回来,紧接着又跪在之前的位置,肩膀连带着整条手臂都没有知觉,只觉得一阵一阵的麻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啊抖。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努力跪的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