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关战后不足一月,西凉连丢两州七城,消息传来,整个天风大陆震动。
天知道万花三国那个“除暴安良”的口号是如何牵强附会出来的,只是在大军压境这个时候,留守云州的花如问的哥哥,摄政王花如旧终于得以隆重登场。
当日得知花如问在三栏关战败后,他迅疾在云州通天台发表演说,止住民众恐慌。紧接着两州陷落,民情汹涌,花如旧不顾朝中遗老劝阻,当机立断地以雷霆手段,强兵镇压,止住了京城附近两州四郡的民情汹涌。天楚联军逼近消息传来,花如旧却大开云州四门,令少年将领王震、赵硕二人率领中央军绝大部分兵马分往梦州和龙风郡,同时传书四方守将曰:“本王今日将京都四门大开,不留一卒,若敌能至门下,吾与城偕亡。国之存亡断续,全在诸君之手也。”
这一招看似愚不可及的蠢招,却成功地激发出西凉人骨子里的悍勇血气,将军民的忧虑惶惶转化为置之死地的求存之心,民间纷纷组织起义勇卫国,刹时全民皆兵,磨刀霍霍。
同时花如旧强烈谴责万花三国的背信弃义,一面寻求国际援助,允诺罗合和连衣两国亿两白银,请求出兵襄助,回应未知。
让人不解的是,家里四院起火,西凉国主花如问却仿似人间蒸发,诸国侦骑四出,却无人发现其身影。虽然张世源一再热情地向诸国宣布自己确实没有擒杀花如问,但信者寥寥。
十一月初九,修整了近四日之后,张世源与万花三国两路大军,再次分道扬镳,前者出贵州之后,直赴龙风郡,打算破城后入云州,万花三国则经咸阳,穿过梦州直逼云州。
一路无事,半日之后,黄昏时分,张世源大军来到龙风郡城下。
却见这座仅逊于云州、有牧马关之称的西凉第三坚城果然名副其实,雄伟的城墙几乎全是用对法术免疫的花岗石建成,高度更几达二十余丈,护城河宽达五丈之遥,其间毒刺横行,机关密布,城上坚炮横排,丈长大弩罗列,让人不寒而栗。
许平倒吸一口凉气,道:“以此坚城利器,只需万人,便可挡十万之军。”
张世源嘿嘿笑道:“若是我领一万人来守,三十万也是挡得的!”
牛皮吹得太大,众人看这无耻贱人的眼光顿时就多了许多鄙夷,而最激愤的吴铭志已不满道:“将军,不是属下说你。你这说话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就是,就是!”有胆大如绿蜻蜓者立时附和,但很明显他没有料到自己是为虎作伥,在他一片“就是”声中,吴铭志已然续道:“您老神功盖世,乃是与创世神并肩的人物,以一敌百万也不过是稀松小事,再加上军师、林将军等一班天才横溢的属下,怎么着也能抵抗他个千儿八百万人的吧?”
刘云大声附和了两声,却见余众大缄其口,悻悻然闭了嘴,一时鸦雀无声,将眼光望向了张世源。
张世源抬头望了望乌云密布的天空,沉思片刻,不痛不痒道:“今天天气不错啊!”
众将狂倒。
眼见一群穿着楚军衣服的诡异人士在城下一片喧闹,城头西凉军自然拉响警报,不时耶律康、耶律泰与另一名红色披风的彪形猛将出现在城楼之上。
不待耶律康发话,眼尖的张世源已热情地打招呼:“哎呀,耶律将军,好久不见,真是想死小爷我了!”
“哼哼!”人家一副老朋友样的嘘寒问暖,耶律康满腔仇恨立时发作不出来,只能冷哼两声,算是答复。
“哎哟!耶律老哥,你这是鼻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小弟给你把把脉啊,说真的,小弟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呵呵,别摇头嘛,不信你可以问我手下人嘛,喂,吴将军,对不对啊?”
吴铭志(卖力地喊):“源哥神脉,天风一绝!”
楚军众人:“源哥神脉,天风一绝!”
城头。猛将兄疑惑地问耶律泰:“将军和张世源很熟吗?”耶律泰正拿着羊皮袋向喉咙里灌酒,闻言一呛,喷了前者一脸,忙一面殷勤地替他抹脸,一面干咳道:“没有,没有的事!林将军别误会!”
当日,耶律康与耶律泰兵败被俘,最后被张世源放归来,二人引为奇耻大辱,一直没有对这位看似生猛其实谨慎心细的龙风郡守将林猛之提起,是以此时见张世源如此熟络地与耶律康打招呼,林猛之如何不疑?此时既见耶律泰神情古怪,言词闪烁,狐疑之心不减反增。
却见耶律康拔出腰间佩剑,寒光指天,大声道:“张将军,何必说那么多废话,难道你到此是来告诉我你已改行做了赤脚大夫吗?”
赤脚大夫说的是江湖上一种四处流浪不为世俗所认同的民间郎中,耶律康这招可谓损人之极,城头西凉军闻之轰然大笑,而城下楚军一片愤然,却纹丝不动,谁也没有开口,落在耶律康眼里,却是大惊:这些人好严明的纪律!
张世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耶律将军,没想到你与我相处不过一日时光,居然说话也如我一般有趣,真是难得!难得!”
“耶律康,你们被张世源俘虏过?”林猛之立时反应过来,大步走到耶律康身边,厉声喝道。
“林猛之,你这是什么口气?我是统将还是你是统将?还不给我退下!”耶律康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