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满心感激,她却有些不安起来。
&ldo;想不到他们对您竟如此狠毒,竟然用了噬心丹。&rdo;晚晴说着,不忍的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神中明白,她已经了解了我的处境。
&ldo;这件事情,我求你,不要在跟别人提起,好吗?&rdo;我恳求的看着她,希望她能为我保守秘密。
她点了点头,说:&ldo;可是,这药自来无解,您又能瞒到什么时候呢?&rdo;
&ldo;能瞒一天是一天吧。瞒到瞒不住为止。兰霜已经在研究解药了。&rdo;我用这话哄骗她也是哄骗着我自己,说真的,我虽然已经接受了死期将近的事实,可是终究心中还有一丝对生的希望。毕竟,我的两个孩子还小,和他们相处的时光越久,我越是舍不得。
显然,晚晴知道我说的话只是一种希望,可是她张了张嘴,还是点头没有戳破。
&ldo;娘娘,您先在这里休息吧。奴婢得走了。皇上不许奴婢出来见人的。&rdo;
&ldo;为什么?他救了你,又把你囚禁在这里,难道他还有什么别的打算?&rdo;我对她的话无法理解。
晚晴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ldo;也许是奴婢最了解狼营吧。总之,皇上之时让奴婢在这里躲着,不要露面。&rdo;
听她提到狼营,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喊住要走的她,问:&ldo;有些事情,我想你应该能为我解疑。北国究竟安排了多少人,潜伏在这里?你可有名单?&rdo;
她意外的看着我,有些犹豫,最终,只是无奈的说:&ldo;狼营的规矩,每个人领命一般互不知情。当初奴婢被送到这里的时候,只有孤身一人,至于其他的人,除非需要合作,否则不会自报身份。当初奴婢是被绿萝找到的,我想,她手中应该是有名单的。&rdo;
&ldo;除了你自己,你不知道别人吗?&rdo;我有些失望的看着她。
她点点头,说:&ldo;奴婢不知。不过有一点可以知道,在奴婢前后进宫的宫女太监之中,一定还有不少北国的人。否则,当初宇文晓也不可能轻易地混入皇宫了。&rdo;
她说的虽然都是实情,可是毫无价值。不过我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儿希望问:&ldo;皇子身边伺候的人中,可有狼营人?&rdo;
这回,她没有让我失望,低头沉思了片刻,说:&ldo;有。但是不知道是谁。有一天我听到过有人教大皇子唱北国的歌谣,可是我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rdo;
果然,我猜得不错。回圆的北国歌谣果然是有人教授的。
&ldo;那你们相认凭借什么?&rdo;我不肯罢休的问。
晚晴这回是真的说不出来了,她无奈的说:&ldo;狼营派往各国的影子,都是各国掳来的孩子训练出来的,说白了,就是扔在人堆儿里,自己人都认不出来的。训练的时候,也是分开训练,每个教习带的人不同,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交叉开的。所以从出发到执行任务,互相并不了解。为了防止误伤,只有一个领头人掌控全局。而我们的领头人就是绿萝,绿萝走之前,只是交代了我听从宫中安排。&rdo;
&ldo;那你是如何又接到宇文泽焚宫的命令的?当时配合你的,难道不是狼营的同伴?&rdo;
我想起那晚在屋顶上见到的一幕,有些疑惑的问。
&ldo;那几个人是公子带来的,是他的随从,不是狼营的人。只是伪装成了太监。后来大火烧起之后,他们便随着公子回了北国。至于那次命令,是有人向奴婢投书告知的。&rdo;说着,她从袖口掏出一粒褐色的药丸,我看着有些眼熟,拿在手里,用手一捏,已经粉碎。
想起琥珀当初被人攻击的时候,我曾经见过这个东西,心中更加疑惑起来。
这么说,那次琥珀别人刺伤,也是狼营的人的安排。当时绿萝独自在孤岛之上。那时候我和兰霜猜测,宇文泽是我们的盟友,所以不曾怀疑过那件事和绿萝有关,可是如今看来,是我们当时太过单纯了。
晚晴见我不再发问,她默默的退了出去,我看着手中的碎屑,心中反复推敲。
天色越来越暗,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光亮,我的位置正对着大门,一盏摇摇晃晃的灯笼朝着我这边走来。靳旬没有带任何人,他独自拎着一盏灯走进房中,我忙将手中的碎屑隐藏起来。
靳旬没有看我,朝着一旁的烛台走去,从灯笼中取出拉住,将一个个烛台点亮。屋子里一下子亮如白昼,我揉了揉眼睛,尽快的适应着强烈的光。
靳旬吹灭手中的拉住,走到我榻前坐下。一头扎进我怀中。手搂住我的腰,醉意浓浓的说:&ldo;你怎么自己跑了?让我好找。&rdo;
他的语气,就好像当初。我任由他这么抱着,说:&ldo;喝多了,迷迷糊糊的走到了这里,一头倒在榻上睡到现在,臣妾也是刚醒。&rdo;
&ldo;你变了。&rdo;靳旬突然没头没脑的说,&ldo;你变了。庄儿你变了。&rdo;
我诧异的看着他,他竟然像个任性的孩子。从我的视角看过去,他竟然有些和两岁的回圆有几分相像。不过我很快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他们本来就是父子。像是自然的。
&ldo;臣妾哪里变了?&rdo;我问。
他费力的从我身上抬起头来,手松开我的腰,一把碰住我的脸,鼻尖顶着我的鼻尖,说:&ldo;你原来从来不会在我面前自称什么臣妾,妾身。你永远都是没大没小的我我我你你你的。&rdo;
&ldo;那皇上从前也不会在我面前自称什么朕啊?&rdo;我的话让靳旬一愣,我继续说,&ldo;皇上就是皇上,臣妾自然也是臣妾。皇上何必如此敏感呢?&rdo;
&ldo;不好!&rdo;他捧着我的脸摇晃着,眼神中褪去了所有的算计,意外的让我感到了他的真诚,&ldo;庄儿就是庄儿,不是什么臣妾。朕……不对,我在庄儿面前,只是旬哥儿,不是什么皇帝。&rdo;
他醉了。我心中一痛。
&ldo;旬哥儿……&rdo;我忍不住如此喊他。他闻声露出满意的微笑。嘴唇重重的压了下来,一股酒气传入我口中。我也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明知道他醒来之后还是皇上,可是却开始让自己放纵在眼前他的深情。
我脑子却格外的清醒,眼前的靳旬对我而言,只是过往的回忆,酒醒之后,他依旧是那个九五之尊,而我,依旧是他眼中的棋子。
不想这么多,我就当自己做了一场放纵的梦吧。我留恋的那个男人又回来了,我又何必纠结他是怎样的形式呢?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无力抵抗,曾经的温情一下子涌上心头。我一边感受着他的热情,一边强迫自己摒弃脑中对于时间现实清醒的认识,就当眼前的他是那个回忆中的影子吧。哪怕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
熟悉的场景,加上一点醉意,我将自己放纵在这场回忆似的梦中。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我陶醉于他的柔情。从榻上被他抱了起来,一路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我耳中竟然产生了幻觉,四周充斥着欢喜的丝竹声。
当年大婚洞房,他也是这样抱着我,闭上眼睛,一切如旧,丝竹声中,我们缠绵帐中。许下同心永结的承诺,陷入浓情蜜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