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番靠在轮椅上,把玩着修长的手指,嘴角咧开一丝弧度,瞥了陈北旬一眼。
月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使得这抹笑容,变得越发的意味深长。
“他们不满,与我何干?”
“有本事,让他们来找我。”
“千夫所指,呵……他们试试?”
陆番的笑容充斥着玩味。
“凝姐,推我回去,我乏了。”
说完,陆番便闭上了眼眸,懒得与陈北旬做过多的解释和纠缠。
凝昭翩然落回了轮椅后,蝉翼剑插回轮椅剑匣内,酥手轻搭,缓缓推动。
木轮碾过青砖的声音,萦绕在寂静的夜色园林中。
倪玉将地契还给了陈北旬。
与聂双一起跟在陆番的轮椅身侧。
聂长卿扛着染血的杀猪刀,他没动,站着断后,犀利的眼神横扫陈家诸众。
陈北旬脑海中回想着陆番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气。
他抓起一沓的地契,拍了拍。
尔后,喉咙震颤,朝着陆番离去方向躬身拱手,发出了高声。
“陈北旬恭送陆少主。”
陈北旬喊完,回首示意陈家诸众也一起喊。
陈家的儒生们带着不甘,可却不敢不从。
“恭送陆少主。”
整齐的喊声,带着不甘,带着屈辱,冲入九霄,仿佛要将夜色撕扯的七零八碎。
而陆番的身影,撑着下巴,坐在轮椅上,早已经被凝昭推着,消失在夜幕中。
聂长卿扛着杀猪刀,淡漠的扫了陈北旬一眼,也缓缓退走,隐匿道黑暗之内。
陆番离去后。
陈北旬负起了手,轻笑了起来。
“有点意思,本以为陆长空的儿子是个只知道读儒书,不谙世事的傻书生,现在看来……世人对这陆少主的认知,都出现了偏差,果然乱世将起,能士辈出。”
“此子绝非池中物,偶得风云定化龙。”
陈北旬捋了捋美髯。
忽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可我陈某人,最喜欢扒龙筋,喝龙血。”
……
陆番回到陆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极晚。
伊月站在门前,一直等待着陆番等人的归来。
“尸体处理了?”
陆番看了伊月一眼,道。
“都压着石头,抛沉北洛湖内了。”
伊月擦拭了一下鹅黄裙上的血迹,抿了抿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