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浓平复着呼吸,说:“他重复了我的名字那会儿。”
江倚槐佩服他的高瞻远瞩,笑着说“厉害”,但陆月浓显然没有和他嬉皮笑脸的意思,语气反而更不和善了:“你还不走?”
江倚槐担心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陆月浓又把衣服整饬好:“我报的警,当然是去一趟警局,配合警方做笔录了,你没必要陪我。”
江倚槐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行,你万一需要我帮忙呢?”
“不需要。”陆月浓走开了一点,拉开他们的距离,江倚槐看得出来,他是彻底生气了,“我就说这最后一次,滚。”
江倚槐头一次被陆月浓这么骂,有些委屈了,他好心一片,怎么这家伙就油盐不进:“你别这么强硬啊。”
陆月浓不再说话了,眼神里的怒气熄灭下来,褪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他咫尺远近地站着,不再向后回避,就这么沉默地看着江倚槐。
江倚槐被盯得有点怕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最好还是听他的话吧。
最终江倚槐还是妥协了,走时一步三回头地看回来,陆月浓站在深不见底的巷口,像黑色里的一抹白。
江倚槐单手扶着车把,用力挥了挥手,大声说:“我明天还不走!放学我再去找你!”
当天晚上,江倚槐坐在餐厅,食之无味地吃饭,心不在焉地担心着陆月浓。
电视开着,女主播播报着今日新闻。
“在今天‘聚焦顺城’的最后,插播一条最新新闻,今天傍晚,江东路发生一起打架斗殴事件,事件双方都已带回警局,警方正在着手调查事情起因。这是近期江东路发生的第二起严重事件,警方表示……”
江倚槐猛然抬头,镜头里,那两个壮汉被警方羁押着,身后还跟着陆月浓。
镜头很快又闪过了。
坐在一旁扒饭的江舟看得很准,正义感爆棚地搁下筷子:“这什么打架斗殴,一看就知道是杀人未遂了!哥,你看这俩大块头,对付这么一个学生,太……”
这孩子虽已上了初中,合该是叛逆的时候,但江萧峰从前不训他,朱岚把他养得过分阳光了。因而江舟骂人的词汇量不大,甚至还不如江倚槐,憋了半天,才说:“太欺负人了!最近电视上怎么都是这种坏事……”
江倚槐很欣慰地在他弟头上轻轻薅了一把:“是啊。欺负人的事情,原来这么多。你以后要做好事。”
江舟对江倚槐碰乱自己的发型有一点点不满,别别扭扭地执起筷子,往米饭里一下下戳:“我当然做好事,你也不能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