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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是吗?……九点了呀……死神，是你回答的吧?哼……给快死的可怜虫施舍吗?我才不需要!不过……算了!……反正只有三个小时……&rdo;梧杉的心，凉了一大片，感觉胸口都在发凉。

&ldo;可是……这样死了真的好吗?死神!你就不能饶了我吗?哪怕只能再多三天都好，死神……&rdo;与一般人将死时一样，梧杉开始求饶道。

&ldo;呵……呵……&rdo;妖娆的呵笑，此时却是清晰刺耳，仿佛死神就在他的耳旁娇笑，诡异的娇笑，令人心底发毛。

&ldo;我知道了……&rdo;梧杉明白了答案，死神对于死者死前的讨饶，不会付予同情，反而全当是家常便饭吧?或是在看表演余兴节目的小丑，只能令死神更开心的笑，却不可能生出什么怜悯，对于即死之人，死神永远不会同情。

&ldo;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自己夺回我的生命!&rdo;再次生起挣扎的心，梧杉的呼吸，不由得开始急促，心电仪上，折线曲折得厉害。

&ldo;我不相信!死神难道就是无敌的吗?不可能的!&rdo;梧杉的手指，颤动了一下。

&ldo;呵……呵……&rdo;更加尖锐的娇笑，刺得梧杉耳鸣。

&ldo;我会夺回我的……呃!性……命……呜哇～&rdo;皲裂如旱地的双唇突然猛然一张，唇边传来撕裂的锥痛，冰凉的液体喷涌而出，不一会儿，湿润了梧杉的唇，干瘪的嘴唇染上了血红，洁白如雪的被单，绽开一朵血花。

&ldo;哔，嘀--哔，嘀--&rdo;心电仪，曲折的波浪线此时已呈最大幅度。

梧杉母亲与当班的护士先是一愣，随即马上慌得惊叫：&ldo;啊～医生!医生!医生!&rdo;飞也似的，护士与母亲夺门直奔而出。

不一会儿，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

&ldo;糟糕!怎么吐了那么多血?内出血吗?&rdo;还是下午那个浑厚的声音，再看了看心电仪，浑厚的声音不由发颤：&ldo;怎么……心率那么快?!不好!快!紧急手术!再拖下去病人会缺氧死的!输氧!先输氧!&rdo;惊慌失措，只觉得一阵手忙脚乱，梧杉便被戴上了输氧的口罩，急促的呼吸把口罩杯铺上一层白朦。

&ldo;呼，呼……&rdo;感觉床被急速推着，梧杉喘着急促的呼吸，吸入的气只感觉越来越少，单凭输氧所输送的氧气完全不够。

&ldo;终于……要来了是吗?死亡……还是该叫做死神……&rdo;梧杉想着，心头突然有股轻松感，生命，就快结束了吧?什么都快要放手了吧?

&ldo;呵……呵……&rdo;死神鬼魅般的呵笑声在空荡却带着焦促的空气中播散……

不多时，轮床停了下来，只听见匆忙错乱的脚步声以及那喝呼声。

&ldo;啪--&rdo;灯光开启，聚集在梧杉身上，雪白的被单反射着荧光，就连梧杉的脸颊，也泛着天使般的光华，耀眼夺目，却是死一般的苍白。

&ldo;呼……呼……&rdo;呼吸越来越沉重，越来越艰难，这感觉，竟那么熟悉，不久前，也是这么沉闷而艰难的呼吸，抱着雨怜跑了五分钟的那时候，也是这种感觉，讨厌的感觉。

&ldo;准备手术!&rdo;冷静而浑厚的声音说道：&ldo;先打麻醉剂!&rdo;

&ldo;麻醉剂?&rdo;梧杉暗暗苦笑：&ldo;我还需要打麻醉剂吗?我……还会感觉到痛吗?都已经快死了……&rdo;

&ldo;哔，哔……&ldo;心电仪，略微过于曲折，幅度算是减小了，却还是超出了正常范围。

&ldo;开始手术!手术刀!&rdo;医生的声音陡然响起，在梧杉听来，却像是死神在召唤。身体渐渐传来一股酸麻，从脚底直到胸口，僵硬得如死尸一般，应该是麻醉剂的效果吧。

冰凉的感觉，手术刀上散发着令人心寒的味道，触及梧杉的皮肤，僵直麻痹的身体却能感觉到那刀上的寒气与冰冷，肉体，被割开一个口子，虽然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痛，但梧杉的心却是还在痛，连这最后，也不能有个完整的遗体么?从小都没动过手术，现在才知道手术割下去的不是肉，而是心哪，自己以及父母的心，谁忍得住自己的骨肉受到损伤?

&ldo;镊子!&rdo;医生的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

好一阵忙活，一刀又一刀，手术刀的温度丝毫没有改变过，冻得人心痛，这好像……当初握着雨怜的手，雨怜，在临死前，那双手的温度何尝不是这般冰冷?那不仅是对死亡的恐惧，更多的，恐怕是不舍吧……

&ldo;哔，嘀……&rdo;心电仪，心率似乎正往正常的方向回降。

&ldo;嗑嗒，咯嗒……&rdo;时间，还在流逝，不多了，时间，已经不多了。

&ldo;嘶～可恶!怎么回事?不止脑后淤血，这是……组织性出血吧?怎么会这样?!当初全身检查时并没有检查出有这个症状呀!总不会是现在突发的吧?这怎么可能……&rdo;大量汗珠，雨一般降落，在医生一旁的护士忙擦拭着医生豆大的汗，她知道，医生遇到麻烦了，确实，出现了状况，一个之前从未检查出的病情突然出现了。

&ldo;呼……哈……&rdo;越来越沉重，吐出的气息，使输氧罩一片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