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楚溪勾起唇角,笑容中寒意如冷锋,“劣等米就是劣等米。这若是呈入宫中,被人看出来了,不止陆家,多少人得受牵连?”
“楚公子的意思是……”
“就请马掌事看在楚某的面子上,暂且不要声张。待楚某会一会这位胆大包天的金老板再说。”
马掌事抬起头来,对上楚溪的眸子。他阅人无数,自信是察言观色的高手。
此刻,他在楚溪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恼怒,而是一种兴奋甚至雀跃。就似一只埋伏多时的野兽,终于等来了一口咬断猎物脖颈的时机。
“那……楚公子……在下先行告辞了。”
“多谢马掌事亲自告知楚某此事。楚某送马掌事。”
待到马掌事离去,逢顺入来收拾茶杯。
此时的楚溪打开窗子,双手撑着窗台一跃而起,坐了上去。
侧过脸,看着窗外的明月,如霜的月光流泻在他的侧脸上,最是唇角上那一抹调笑,简直勾魂夺魄。
逢顺完全看傻了,整个人定在那里。
倒是楚溪敲了敲窗棂,扬声道:“逢顺,你被人施了定身术了?”
逢顺这才回过神来。
“公子心情不错?方才马掌事出去之时明明面色不大好……”
“我当然心情好。明日就拔了大毒瘤。虽然他本就成不了气候,可他竟然与本公子争抢心头最爱!本公子忍了这么久,总算得了机会出这口气!”
逢顺肩头一颤。完了完了,他家公子这是要算计谁了?只是他家公子的心头最爱到底是什么?
当然,这个问题逢顺知道不是自己该问的。
心情大好,楚溪美美地睡上一觉。翌日,他又早早起了身。
他穿了一身低调的青色长衫,别了帽冠,腰间挂上玉牌,捋了捋额前的发,那叫神清气爽啊!
“公子,今日去哪儿啊?”
“金记米铺。”楚溪掸了掸衣袖,出了门。
金记米铺的总号就在重阳街上。重阳街算是都城中最宽的一条街市之一。能在这条街上开铺子的,那都是都城中有些名号的富贾。
楚溪的马车刚在金记米铺停下,眼尖的小二就知道来者身份不一般。还没等楚溪下了马车,小二就冲入后堂,报知了掌柜。
掌柜亲自迎了出来,见楚溪衣着虽然低调,但有点眼力劲儿的都看得出他帽冠的做工,腰间的玉珏均非凡品。
“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
这里是总号,时常有各地的米商前来商谈合作之事。掌柜没有见过楚溪,将他当成外地的米商了。
“在下姓楚,单名一个溪字。”楚溪勾起唇角。
掌柜傻了眼,这是哪里来的翩翩公子,周身上下都没有商贾的铜钱味道。
“……楚溪……”一旁的小二默念起楚溪的名字,恍然大悟拽住掌柜的衣袖,“掌柜……快……快去请东家来!”
“东家……请东家来做什么?”
“这位只怕是楚氏银楼的楚溪公子啊!”
掌柜顿然惊醒,赶紧将楚溪请入内堂,招呼着奉上最好的茶,又匆匆去请金三顺。
当金三顺得知楚溪到来,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你……你说什么……”
他的两房妾氏如今正在为对方领的月银比自己多而大吵大闹,已经发展到互相扯对方头发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