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没想到。天晴的代价是多么的高昂,当然,她也不在乎,炎黄集团无论有多少资产,对她而言就是个数字,她既不打算用这些资产做点什么事情,也不打算让这些财富给她带来什么样地物质享受。钱这种东西,一旦多到了一定程度,就已经失去了它所代表的购买力的原始意义,它能提供的,不过是创业者心里的满足而已。
这边,韩星已经联系上了钱玉成。从钱玉成的叙述里,韩星知道,情况比想象得还要糟糕。
从基地遭受攻击的第一刻,钱玉成,和那帮基地回来的老兵们就一直在和基地的通讯指挥中心保持着不间断的联系,直到那个位于核心处的通讯指挥中心被彻底摧毁。
战斗仅仅持续了半个小时,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日本人用武装直升机、单兵肩扛式导弹甚至是火箭筒、迫击炮等科技含量极低的游击战武器,对基地进行了一次外科手术式的精确打击,根本没有几分钟,基地就彻底失去了对抗能力,接下来二十几分钟的战斗,实际上已经是体育比赛的垃圾时间,成为一边倒地屠杀和清剿。
这场战斗,是建立在信息完全不对称的基础上的。失去了中国教官的管理和约束,留守基地的非洲士兵就像一群飞出笼子的鸟,他们在基地肆意狂欢。中国教官们在的时候,军营里的风格和中国的部队营房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被子是方方正正的豆腐块,武器装备、生活用具都码放得整整齐齐,一天二十四小时,八小时训练,八小时娱乐活动,八小时休息,安排的井然有序。教官们走后,一切全变了。
第一天早晨,士兵们听到起床号,还能够本能地起床,用最短的时间跑到操场上出早操,然后整齐划一地到食堂就餐,可是,当他们看到基地里已经没有了凶神恶煞般的中国教官的时候,上午的作训就开始有人溜号了。午餐的时间,大部分黑人士兵都闻到了让他们垂涎欲滴的酒香,原来,几个家伙偷偷从附近的小镇上搬来了一桶象果蜜酒,正在旁若无人的牛饮。不过,大家也只有垂涎欲滴的份儿,因为这几个人都是基地里除了中国教官以外的醉牛的几个人,他们加入基地的时间最早,作战经验最丰富,在非洲士兵群体里的威望也最高。中国教官在把中国军队强悍的战斗力带到非洲的同时,也把中国军队论资排辈的风气带到了这里。在中国的军队,一个军人,就是做到了将军,见到他入伍时的班长,无论这个班长现在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还是刨一口吃一口的下岗工人,他都要以新兵蛋子的身份自居,否则,就是忘本。所以,上百号非洲士兵见这几个牛人在牛饮,都只能偷偷地咽唾沫。
咽唾沫是暂时的,到了晚上,士兵食堂,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酒吧。啤酒,葡萄酒,还有当地土著的自酿酒,甚至是中国产的白酒,都集中到了士兵食堂。很快,餐厅里杯盘狼藉,满地的酒瓶子,东倒西歪的黑人大汉。此起彼伏的破碎声、摔倒声,构成了一杂乱无章的交响曲。可是,这些都远远没有让那些精力过剩的黑人士兵发泄完自己过剩的精力,黑人天生地音乐和舞蹈天赋这时候在酒精的作用下也开始了肆意的滋长。不知是谁打开了餐厅中的音响系统,大家伴随着强劲的节奏,开始载歌载舞,是摇滚,还是乡村音乐?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纯粹的放纵。他们就这样吼叫着,摇摆着,一直到酒精催眠作用完全发挥,让上百号黑人纷纷歪倒在餐厅冰凉湿滑的地板上。
遗憾的是,中国的教官们永远都没有机会看到这一幕了,因为,四十八小时之后,这些可爱地黑人们,已经全变成了尸体。如果他们知道,也许会自我检讨,检讨自己这帮人过分注重了战术素养的训练而忽略了政治思想教育。但是,这怨不得他们,因为,他们不是中国人,也不是在国内,中国军队最行得通的爱国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教育在这里完全起不了作用。这些人,他们加入这支队伍,并不是为了报家卫园,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挣点钱花,他们要养活自己年迈的父母,饥不裹腹的妻儿,仅此而已。国内的那一套,对他们来说时,纯属扯淡。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黑人士兵们在寻欢作乐的时候,并没有完全失去警惕,他们也还记得最起码的一点,那就是生存,这也是教官们临走时再三强调地,敌人对这个基地一直虎视眈眈,他们随时都有可能遭受攻击,如果是那样,他们轻则失去饭碗,重则失去生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那些黑人的小头目在自己实行自由主义的时候,对少数士兵实行了马列主义,要求他们尽忠职守,站岗放哨。但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被要求去站岗放哨的士兵肯定都是些刚刚加入的菜鸟,他们能起到多大作用呢?
第二天,狂欢在继续,只是已经变本加厉,参加狂欢的,已经有了从附近村庄带来地女人。几句花言巧语,几块廉价的巧克力,还有这个基地十年来对周边村庄毫无犯给附近村民的好感,让一些黑人姑娘心甘情愿的投入到了这场放纵的派对之中。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天刚刚黑下来,基地已经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营房里,山坡上,树林间,草丛中,到处都是一对对寻狂的男男女女,他们在尽情地狂欢、野合,享受着最原始的快感,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死神,就在这个时间悄悄地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