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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数十年鸿业说与山鬼听（第2页）

青衣男子颔首，“说的也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

说完饮尽杯中酒。

“要我说，这天下的美酒，除了杜伉那自酿的美人泪，就没有一种比得上这一坛妃子笑。”说完还抿了抿嘴唇，回味无穷。

“西楚仁宗当年为了她的皇后，寻便整个西楚才弄出来这么九坛，剩下的可不多了啊。若不是你来了我不会拿出来的。”

道袍老者讪笑，没接话。

眼看对面青衣男子要收走酒坛，这才出声，“李青莲回来了。”

青衣男子收酒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重新坐回去，沉默不语。

一想到那个喜爱白衣的男子，两人都相顾无言。

“他对我是不是还心有怨怼？”

道袍老者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当年整个西楚都对你翘首以盼，谢安石的大军也因为忌惮你而止步烟霞城。”

“你就是西楚朝堂日日夜夜期盼的守护神，结果从大战开始到结束，你人就没出现过。可想而知他能不怨你吗？”

青衣男子神情苦涩，“你也知道，那位前辈选择了天宁，三教里儒道两教也在天宁，我就算出手也于事无补，何况我当时也是身陷囹圄。”

“哦？”道袍老者意外，他以为当年眼前之人不出手是因为大势所趋，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情况。“能够把你困住的，是那位？”

青衣男子点了点头。

道袍老者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当今天下若要说能够动摇秋叶天下第一人的位置的，也只有眼前这才才有几分可能。所以能够把他困住的人，屈指可数。

“我知道他这些年的消息，也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我依然不太看好。”青衣男子出声，“就算他一人能说动那些人，结局依旧不会改变。缺的不是人，而是那盘大棋最关键的那颗子。”

“他修成了屠龙技。”道袍老者仿佛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青衣男子身体微微一颤，凸显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输给了他。”老者声音很轻很平常。“在术算一途上。”

知道老者底细的青衣男子有些意外，但还是摇头。

意外的是李青莲在短短数年的时间里就能如此突飞猛进。和此前弃剑从文一样。

世间当真有如此天才么？

放下剑，成为了占尽天下风流的李白衣；重新拿起剑，又一剑轰开天宁皇城的大门，成为人人敬仰的剑仙。

“已经过去了数十年，人心已经定了，是大势所趋，就算有屠龙技，也不过能多出一丁点儿胜算，也是徒然。”

这在道袍老者的意料之中，却也不急，看向窗外的树叶，手指一捻，掌中出现这片绿叶。“枯木逢春……”

转过头看着青衣男子，“落子，天元。”

有些玄妙。

但这句话的杀伤力比刚才更大数十倍，青衣男子身前那盛着美酒妃子笑的碗都洒出来不少，却也丝毫不关心。

青衣男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当年也算是引起一番动荡的事儿。

“原来如此……屠龙技，加上李青莲的收官……”青衣男子喃喃自语。“好，怪不得你家大业大的都敢放手一搏，我这就三两个孤魂野鬼何必在乎这些。”

达成共识的两人相视一笑。对于他们两个这种年纪的人来说，没有比老友并肩作战更珍贵的。

“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道袍老者收回目光，继续开口，“你在这个棋局里，是一颗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