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梦?”胡籁放下书,专心听她说。
“梦见自己站在初中领操台中央,全校师生家长看着我,等我发言。众目睽睽下,衣服不见了。”
“衣服不见的意思是突然光了?”
“对,所有人都在嘲笑我,对我指指点点,我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
说到梦里的情景,沈证影依旧戚戚然。
当渴望被父母无休止地攻击、恐吓,最后变成恐惧,于是无法抵达的渴望就变成了羞耻。
一次次不断在梦里重现。
“可怜的沈老师。”胡籁捧起她的脸,亲她一下。“现在还会做那个梦?”
“最近没有了。”沈证影自觉不再羞耻,只是潜意识里的事,谁也说不准。
“我有办法。”胡籁爬起来,动手脱掉睡衣和睡裤,只剩下内裤。“你在梦里是这样的吗?”
沈证影语塞,怔怔说不出话,只见小姑娘示意她,“你也来。”
“什么?”
“脱光啊?暴露习惯了就好。”
“会着凉。”
“所以你快些,来,一起。”
沈证影扭手扭脚,胡籁帮她,同样只剩一条内裤。
外头天色渐暗,晚霞赤橙,一角天空染上浅浅的灰紫色,屋内两人近乎袒诚相对。
沈证影生在最不让人展露身体的年代,家里父母保守,当面裸露身体对她而言极为羞赧,双手挡在身前,视线飘忽,“你就不会不好意思嘛。”
“看你不好意思,我就好意思了。把手放下来。”
“……”
“你看,即便是大庭广众突然失去衣服,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你主动的。碰到这种情况,别人应该主动非礼勿视才对。”
沈证影哭笑不得,胡籁温热的身子整个贴了过来,捧住她的脸,放缓了声音说:“突然想起来,如果太好意思意味着失去了神秘感,这样某些事情会打点折扣。”
她什么都不做,只和她脸对脸贴着,圆润的弧度时而擦过,沈证影渐渐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升高。
小姑娘的脸近在眼前,动一动嘴就能亲到。
今天她听到小姑娘里面在说,在爱沈老师这件事情上,最不需要的就是勇气。
她一直在诉说对她的爱恋,言语上,行动上。
眼下,她试图吻遍她的全身,每一寸。
那么她呢?
当喜欢到达某个程度,光用言语无法表达,所有能呐喊出来的话最终也只是爱你,可是内心澎湃涌动的远比爱你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