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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耀阳一怔，冲到门口打开了门。黎子轩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手里抱着一大束白菊花，站在门口。“子轩，你感冒好了没？”林耀阳恼怒地蹙眉，怒道:“一大早，到处乱跑！”“哥……”黎子轩闻言，粲然一笑。林耀阳他关心我！他还是在乎我的！你是我豁出命也想守护的人林耀阳目光里的焦急和担忧，让黎子轩心里暗暗一喜。他身子向前一倾，抬起墨黑双眸，看着林耀阳，勾唇轻笑问:“哥……你担心我了？”林耀阳一怔，松开紧锁的眉头，装作若无其事，顾左右而言他，淡淡说:“我是担心你感冒好不了，总赖在我这里。”“哦……是吗？”林耀阳不管不顾，径直走进玄关，笑着说:“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这里也是我的家，愿意跟我分享所有东西呢。”听见黎子轩这么一说，林耀阳心里一动，垂下眼眸。这的确是几年前，他曾对林耀阳说过的话。可是，那时候的黎子轩，乖巧温顺。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让他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呢？“大过年的，一大清早，你去哪里了？”林耀阳没好气地说。“我想去看看林叔……”黎子轩低头看着手里的白菊花说:“所以，我找了一家鲜花店，买了一把白菊。”“非要今天去吗？”林耀阳也很惦记长眠于地下的父亲。黎子轩一说，他也不由地心动:“你感冒还没好利索。”“就因为大过年的，才想要去见林叔啊。哥，一起去嘛！”黎子轩脱下羽绒服挂在墙上，用撒娇的口吻说。“好吧！”林耀阳无奈地叹口气说:“你好好吃饭，吃了药，我带你去。”“好嘞！哥！你真好！”黎子轩趁热打铁，抱住林耀阳晃了晃身子。林耀阳条件反射地绷紧浑身肌肉，伸手将黎子轩推开。自从黎子轩上次那个突如其来的强吻，林耀阳已经对他的肢体接触，产生了本能的抵触。两人吃完饭，林耀阳看着黎子轩吃下药，又给他穿上一层一层衣服，裹上围巾，才一起拎着祭品，出了门。大年初二，去往郊外的人很少。林耀阳和黎子轩，很顺利地抵达了落霞山公墓。郊外的天气比较寒冷，墓园的山坡上，还覆盖着白皑皑的积雪。白色大理石观音像，默默伫立在雪原上，悲悯俯视着万丈红尘，芸芸众生。林耀阳站在父母的合葬墓之前，悠悠然叹口气。墓园的清冷孤寂景象，让他感叹浮生如梦，人生无常。黎子轩蹲下身子，对着墓碑，合掌默祷起来。“林叔，我来看你了。我知道，我做了让你生气了事情，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找到了那个伤害你的人，我杀了他，为你报了仇。你能不能原谅我做过的错事？”“可是……林耀阳……对于他，我是真心喜欢的。我无法放手，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原谅我的荒唐行为。”“林叔……你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黎子轩喃喃着，俯倒在墓顶石上。“子轩！起来！起来！”林耀阳走了进来，抱住黎子轩，试图将他拉起，焦急地说:“地上凉，别让感冒又重了。”黎子轩抬眸看向林耀阳，反手一把抓住他的手，目光悲伤地说:“哥，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在乎你，在乎林叔，我把你们当成我仅有的亲人啊！”“子……轩……”林耀阳的手抖了抖，垂眸无言。“哥，你知道吗，我为了给林叔报仇，杀了人。顾思睿是我弄死的，我可以为林家人做到这种程度。”黎子轩疯狂地抓住林耀阳的手，脸色苍白地说:“你要是不肯原谅我，就去报警，告发我。我不想这样，一个人，在没有你的世界孤单地活下去。”“黎子轩！”林耀阳震惊地无以复加，眼底通红，看着黎子轩，低声喊道:“你好糊涂啊！你怎么可以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可是，我已经做了！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不是那个林耀阳的跟屁虫了！我无路可退了！”黎子轩含泪看着林耀阳，紧紧抓住他的衣服，语无伦次地说:“求你别扔下我！别不理我！我真的痛苦到活不下去了……”“子——轩。”林耀阳的手在黎子轩头顶徘徊了片刻，终于落在了他的头顶。良久，他用沙哑的声音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你是我豁出命也想守护的人。”那个黄昏，林耀阳扑到他的面前，帮他挡了一刀，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又闪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