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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杏花急了：&ldo;谁说我们小姐撒谎？！我们小姐就是……&rdo;

我一摇头，&ldo;杏花，对这种人，别解释，他自以为是，你越解释，他越不信。&rdo;

钱眼狞笑了，&ldo;你还觉得真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你不过看清了我爱财，但我要比你想得厉害得多！&rdo;我一下子笑了一声，杏花也笑道：&ldo;哪有这么自己夸自己的？没羞！&rdo;

钱眼大咬了几口馒头，含糊地说：&ldo;你别笑，你敢说你知道？&rdo;

我眼睛往上一看，我做了那么多人格分析，这个人是小菜。那些出名的术士算命的，多少都是有些异感的人。依靠着同样的命书，只有心有灵犀的人才能断出未来。那些成功的心理学家也是多少有些感应的人。在国外，有侦探天才事后写回忆录时，也说心中常有种持着的念头，认定了某个人是罪犯。但大多数人都对心灵的感觉讳莫如深，觉得如果信了就和迷信有关，其实科学已经证实了：科学并不能解释人的所有潜能。

闭上眼，我说道：&ldo;你乞儿出身，自幼丧母，流浪奔波，由父亲或相似的人亲自教导成人。白手起家，但挣下了大笔财富。不能说是乘人之危，也是凭了机缘巧合。你把金银财宝都藏在了隐蔽之处，不是挣的不够，是你贪心不足……&rdo;

突然发觉钱眼没说话，睁开眼睛，见他一脸严肃，直愣愣地看着我，我一笑道：&ldo;怎么样？我对不对？&rdo;

钱眼使劲咽了口中的馒头，双手一按桌子，说道：&ldo;我钱茂虽是视钱如命，但从没有害过人。挣下钱财，没有失了良心。我忠人之事，只取我所该得之份，从无克扣。我发誓此言为实。我称大仙为&lso;知音&rso;，实属不敬。请大仙别计较，不要把我山中的银子变没了！&rdo;

杏花的快乐笑声绕梁往返，大家纷纷看过来，我笑了。杏花这么高兴，我也高兴。听到钱眼说他忠人之事，想起哥哥说他需要人来帮他掌管府中事情，就问钱眼道：&ldo;钱眼，你想不想要份差事？&rdo;

钱眼还是没有笑容，忙摇手说：&ldo;我还不想成仙得道！人间很好，我只喜欢讨价收帐……&rdo;

杏花更是笑得开心，我说道：&ldo;正是这样的事呀。&rdo;

钱眼还是沉重的样子：&ldo;我不敢去给大仙干活。大仙不要记恨我，我还有位老爹……&rdo;

我轻声笑起来：&ldo;你现在信不信我读了十六年书？&rdo;

钱眼庄严地说：&ldo;我信你读了六十年，不，六百年、六千年的书，都行！&rdo;

杏花笑得趴在了桌子上。我对着钱眼说：&ldo;钱眼，那些话只是动动脑筋的事，没到大仙的份上。&rdo;被人称颂时，表示一下自己没怎么苦干就取得了那些成就，更显出自己的伟大。反之，如果没有成就，一定要表明自己什么都没干。让钱眼这么服贴，我感到很解气。

钱眼看看周围，盯着我低声说：&ldo;你的话句句是实。我没有几个朋友，也从没有告诉过别人我的身世。我与你以往素不相识，你不是大仙怎么能知道那些？&rdo;

我笑：&ldo;我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你认不认输？&rdo;

他一个劲儿点头，一副恭敬的表情，&ldo;认输。&rdo;

我笑着说：&ldo;你爱财如命，必是儿时受过贫苦。为人没什么规矩，应非奴仆或市民家庭。行止之中没有乡民的单纯，该也不是个农人的背景。剩下的不外乎乞讨流浪之类的出身。你知道我和杏花是女子，但毫无顾忌，差不多没把我们当成女子，大概是自幼在没有女子的家里长大，未得母亲指点，我断你婴儿之时就没有了母亲。你虽认字，可话里没有四书五经的熏陶，若真是流浪，也不会上过学，可见是你的父亲或带大了你的人亲自教导了你。你虽表面精明，但不是个谋财害命的人。你没有家庭背景，挣下了那么多钱，定是走了运。你明明有很多钱，但却住小店，节衣缩食，当是把钱藏了起来，埋在了深山老林之类的地方，舍不得花，以备不时之需或老来使用。&rdo;半是推理，但半是我的感觉。多是心里有了结论，我才搜集了证据。

钱眼想了想，脸上的恭敬之色没了，挺了一下腰，脖子直了，&ldo;这么简单的事！可见我是对的，你是我的知音哪。&rdo;

我忍不住了，哈哈笑起来，看着钱眼道：&ldo;怎么弄半天倒成了你是对的了？幸亏我让你刚才认了输。&rdo;总是这样，一旦没了神秘感，人们就没了尊敬。

钱眼哼了一声说：&ldo;你装神弄鬼，那不算！&rdo;伸手拿了个馒头开吃。

杏花生气：&ldo;你这个赖皮鬼，刚才谁一口一个大仙来着？！你自己认的！&rdo;

钱眼看了一眼杏花，边吃边说：&ldo;看你高兴成那样！没安好心！&rdo;

杏花抬高了眉毛叫道：&ldo;我没安好心？！小姐，他竟然说我没安好心！&rdo;

钱眼说道：&ldo;你就想看见我出丑，我不高兴，你就那么高兴！&rdo;

杏花皱了眉，&ldo;是呀，我怎么就见不得你高兴呢？&rdo;

我笑，&ldo;杏花，是不是他高兴的时候显得特可恨？&rdo;

杏花使劲点头：&ldo;对呀！真可恨！&rdo;

我看向钱眼，钱眼意味深长地坏笑起来，眼光闪耀，满嘴唇馒头渣儿。我对他哼了一声说：&ldo;别得意，我们今天就回府了。&rdo;

话一出口，刚才的桌上的欢乐气氛荡然无存。杏花的头耷拉了下来。钱眼立刻急了，&ldo;别呀！我们讲了这么半天，你们还是要走。我又输了一场，这也太气人了。这样吧，你们如果真要回去，我陪你们。咱们在周围玩几天，然后我送你们回家。&rdo;

我心中一动，这也挺好。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了，这么回去，也太不尽兴。这个钱眼和我谈得来，杏花有点喜欢他，也许我们可以在附近游山玩水一番。就问道：&ldo;你会武功吗？能不能保护我们呢？&rdo;话音未落，谢审言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直咳得全身乱抖，一手紧捂着嘴。李伯忙倒了茶水，双手放在了谢审言面前。谢审言抖着手端起了茶杯，喝了几口，才停了咳嗽。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大概是见到我们大家都在看着他，他垂了头。

我发现他咳时我一直屏住呼吸，他停下来，我才出了口气。是不能待下去了，太让我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