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谷:“……”为什么突然觉得,宅七天、没人陪的自己,才是最值得同情的?
……
凶巴巴的学长楚英纵,这就“胁迫”着小学弟去了部队医院。
他们两人经过安检后,沿着医院走廊,悄悄地走进了牧教授的病房。
牧教授早已笑眯眯地在等着了——当他们递交访客申请时,牧教授便已知道了今天的安排。
楚英纵原先还略有些紧张,因为毕竟面对的是一位功勋卓著的老院士。
但没想到,牧教授没有问学习上的事,也没有给他任何压力,就像一位寻常的耄耋老人一样,与他聊着家常话。
楚英纵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一边偷眼去看时夜。
时夜就坐在一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自顾自一言不发地低头看着手机,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一会儿,护士进来给牧教授带来了下午的水果盘。
牧教授笑呵呵道:“阿夜,你看这两个苹果挺好的,去把他洗一洗,招待客人吧。”
时夜抬了下眼,没说什么,端起果盘向外走去。
楚英纵陡然紧张起来,他意识到牧教授是有话想单独对自己说,会是什么?
啪嗒。
时夜出去后关上了门。
牧教授轻轻叹了口气,说:“好孩子,别紧张。我呀……是太高兴了,从来没有见到阿夜能交这么亲密的朋友。”
楚英纵愣住,指了指自己,说话有点打磕巴:“亲、亲、亲、亲密?我吗?”
“嗯。”牧教授慈祥且欣慰地看着他,“是啊,亲亲。阿夜的性格,你也知道的,从来不会主动做什么事情、交什么朋友,但是心里对周围人的想法都跟明镜似的。英纵啊,你一定是个既宽容又善良的好孩子,才会被他深深地接受。”
楚英纵:“……”
咚,他忍不住要脸红了。
牧江天说了很长一段话后,喘了两口气,靠回到枕头上。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床头柜,那上面有他和时夜的一张合照——也是唯一一张合照,那还是时夜刚刚被领养的时候,他才几岁大啊。
“我不是阿夜的监护人。”牧江天低低地说道,“我的儿子牧许国才是他的监护人,可是……我养了个畜生。他没有好好地对待阿夜,让阿夜的症状一天比一天严重。而我那时候在带一个重要的项目,我也没有及时地发现这一点,我也有错啊……”
楚英纵欲言又止道:“教授。”
牧江天道:“你不用安慰我,错了就是错了。阿夜会变成今天这样,我的责任不是第一,也是第二,是难辞其咎的。他自小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什么亲近的人……所以今天看到你们可以一起来看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说到这里,牧江天的眼底隐隐带着泪意。
楚英纵慌忙取了一张纸巾,说:“教授您放心,我们一直是好朋友,而且还会一直很好的!我一定好好对待时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