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廷冽看出了女子的恐惧,笑了笑道,“你不必害怕,孤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你是皇妃的贴身侍女,今后皇妃有什么需要还得你来打点。”
不明白这男子语气为何变得柔和了,桃夭望着他道,“您在乎皇妃的需要么?”
“她是我的第一位皇妃,我当然在乎她的需要,今夜找你来问话也正是为了皇妃呢!”帝廷冽口是心非的说着这番话,末了将目光投到远处,月华如水,照着院中的一切,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逃离南夜国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月光如流水,雪色如梨花。
男子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说笑,桃夭信了他的话。感觉膝盖一阵冰冷的疼,她可怜巴巴的求着,“奴婢可以站起来说话么,膝盖跪疼了……”
“起来吧。”帝廷冽并不在意这些繁琐的规矩,他感兴趣的是关于那女子的事情,若是能打听到沐歌的消息,那就更好了……
沐歌,沐歌,也不知她是否真的像一夕说的那样,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从小就跟着你家主子么?”
“回陛下的话,记事起奴婢就跟在主人身边了。”桃夭说的是实话,从记事起她就已经在神勇侯府,开始学着照顾姑娘的衣食起居了。
“那你家主子的事情你都知道?”
“那也要看是什么事情了。”桃夭机灵得很,生怕中了圈套,警惕的搭着话。
帝廷冽颇为赞赏的看了那桃夭一眼,慢悠悠的道,“你们家公主早些时候也是喜欢舞刀弄枪的,怎么后来就松懈了?”
帝廷冽曾在南夜国为质子的事情在整个大陆也是公开的秘密而已,他本身倒并不忌讳这个,只要如今他已经翻身做了着天下的王者,曾经是什么样的又有什么关系,只是,若一开始就知道那少女会因此而受到牵累,他宁愿永生在南夜国做一个质子。
桃夭几乎想不起那一桩往事了,只因眼前的这个男人强势霸道,早已不是当年落魄的七皇子,可事实终究是事实。九公主当年也的确是飞扬跋扈到了骨子里,便是现在她也依旧飞扬跋扈,可为了有一国公主的威仪,武功上还是放下了。“殿下贵为一国公主,舞刀弄枪的事情还有有伤体统,再则刀枪无眼,伤了公主殿下也是不好的。”
桃夭说这番话的时候脸是冷的,落在帝廷冽眼中便惹来一番嘲笑。“她不伤了别人已经是很好,还怕伤了自己么?”
男子的语气已经有些怒意了,也难怪当年在人家地盘上的时候也曾被九公主伤过,可桃夭不知道的是这个人的愤怒并不是因为自己曾经受到伤害。“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宇城发生的那桩事情?”
终究还是说到这件事情上了,桃夭一怔,如实点头。“陛下指的是您从宇城回国的那件事?”
“还记得啊,我以为没有人会记得了。”帝廷冽呵呵笑着,眼中带了些讽刺。在着秋夜冷月的照射之下,那笑容愈发的让人胆寒。
桃夭勉强笑了一下,暗地里退了一步才敢继续接话。“陛下如今是琅寰北国之主,曾经的经历越是不堪回首就越让人觉得了不起。”
“是了不起还是他们嘲笑的话柄呢?”帝廷冽也不看桃夭,只是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呛着。
桃夭一时无话,安静的站在那里。
“当年孤从宇城逃走,是因为有一位少女相救,那个女子……”
“奴婢并不知道这其中细节,至于那少女奴婢更是一无所知……”桃夭慌忙的打断了帝廷冽的话,再问下去自家主子也有可能穿帮了,当年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自己执意不肯说,这人也自然拿她没有办法的。
“你的反应很强烈,不像不知的样子。”帝廷冽的好奇心更加强烈了,冷笑的靠了过来。
桃夭慌忙闪避,连退到了一边的花坛中也不自知,只是口中不断的道,“奴婢真是不知,还望陛下明察……”
“呵呵,做贼心虚,原来如此。”
男子戛然而止的步伐让桃夭稍稍舒了口气,可那怒极而笑的嘲讽却让她心中一凉。一直传言是九公主一箭射死了沐歌,原来陛下真是将主人当成九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