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怀疑起手机来,他想到「千金」发给的电话裡也许装了定位仪之类的特殊装置?他把手伸到后裤袋,却完全没发现手机。「咦?」
「怎么了?」
「手机不见了。」
「弄丢了吗?」
「或许是掉了。」说完铃木才注意到大衣不在身边,「大衣丢在厢型车上,手机或许也掉在那裡。」
「真可惜。」
「反正是公司的电话,丢了也不可惜。」会打这个电话的顶多也只有比与子。他想,如果光靠手机就能查出铃木的所在,公司何必大费周张诱他出面。「没问题了。」没错,没问题。
「是吗。」
此时,电话铃声响了,微弱单调的电子铃声似乎是来自槿的手机。槿左手从口袋裡取出手机,贴到耳边。「没事,因為等他才拖到这么晚。现在我正载他回家。」他回答。「对。他好像还要来我们家。我叫他听。」他把手机递给铃木,「小堇有话跟你说。」
会是什么事?铃木困惑地接过电话。
「啊,铃木先生?」她那悠哉又乐天的声音,让此刻的铃木羡慕不已,却也感到嫌恶。像是发生大地震时,还有人跟自己聊演艺圈的八卦。「正好。其实啊--她轻快地说。
眼前的挡风玻璃顿时黯淡许多,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或该说是不祥的徵兆还是发现不稳因子,总之一股浓雾般不舒服的感觉笼罩全身。
「铃木先生的手机在孝次郎手上唷。」小堇说。
「咦?」
「他不是送铃木先生到玄关吗?好像是那时候从口袋裡拿走的。」
铃木拚命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没错,那时孝次郎的确紧缠住自己不放,想不到手机竟在那时候被拿走。他反问:「没人打电话来吧?」
鲸
如果是「蝉」,用「尸骸」表示或许要比用「尸体」恰当一点,鲸俯视著地上的年轻人如是想。他望向被杉树包围的狭窄天空,那就像覆盖住周围的一层膜,连枪响的尾音都被吸收了。
狠久没有开枪了。鲸回想起第一次开枪射击、第一次杀人的情景。
拉扯出来的记忆染成了青色,人物、背景住家与道路全由浓淡不一的青色构成。像旧照片一样,记忆也会模糊泛青。
鲸走在漆黑的杉林裡,脑中浮现那片泛青的情景。
二十岁的鲸体格和现在没太大差别,但脸上的皱纹没有现在这么多,额头上的横纹也狠浅。当时他在报摊工作,住在紧邻山手线的木造公寓,完全没想过要离开那个狭小的城镇。
生銹的公寓楼梯、巷弄的机车声、列车经过时的震动--这些都在脑海裡復甦。
鲸已经忘了会在报摊工作的原因了,他只记得当时他不看地图在住宅区四处游走,挨家挨户按门铃,推销报纸。如果碰到态度恶劣的住户,鲸便硬是推开门,恐吓对方,积极推销和收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