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的床单竟然是粉色的。&rdo;我坐在绍南的床上,抚摸着那床粉色说:&ldo;我一直在想坐在粉色的床单上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会不会有种被珍惜宠爱的感觉。&rdo;
&ldo;你那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其实床单都一样。&rdo;
&ldo;我房间的床单是白色的,什么都没有,妈妈说五颜六色太幼稚。&rdo;
&ldo;好吧,这很重要吗?&rdo;
&ldo;重要。因为一直以来,所有与我相关的事都是按照她自己的意愿去安排的。她说是为了我好,可我时常混淆自己到底是在为谁而活。&rdo;
&ldo;……&rdo;
之后我不记得在绍南家里待了多久,好像说着说着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她的腿上,而她就那样以坐着的姿势靠在床头睡着了。这家伙也太能睡了吧‐‐|||
轻手轻脚回到舅舅家的我在当天晚上就明白了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
晚上吃饭的时候舅舅说妈妈下午来过电话了。说她认为两周的时间足够让我放松身心了,所以与其在这里无所事事倒不如回家看书准备下个学期的课程,并体贴的为我预订了明早的车票。依旧是那个打着为我着想的名义肆意摆布我的母亲大人,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天夜里我透过紧闭的窗门看着外面被高层建筑与雾霾捂的透不过气的天空久久不能入眠。
真遗憾啊,难得认识了这么有趣的姑娘,回去之后就只剩下枯燥的书本和各种补习班了。
第二天一早我如期踏上了返乡的火车。
绿色的铁皮盒子像便当被各式各样的东西和人填充,并在摇晃中发出响声,嘈杂着靠近下一个目的地。离开舅舅家的时候我并没有与绍南告别,因为我知道尽管多少有些遗憾,却也没必要把离别弄得多壮烈。多少人分分合合,转眼又埋头于新的日常,目不暇接的扮演相应的角色,并死守自己的阵地。而我接下来唯一,也是必须要做的就是努力不被妈妈过分的掌权剥夺掉仅剩的灵魂。
这很重要。
四年后。
尽管已经入秋,天气依旧热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教室天花板上挂着的电风扇艰难的转动着因岁月而越发愚钝的身躯,发出吱吱作响的挣扎。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的运动场发呆,偶尔有丝丝缕缕温热的风透过风扇的翅膀动摇我脸侧的碎发,瘙痒我毫无防备的两颊与鼻翼。
&ldo;阿嚏!&rdo;
是后桌徐珂立,一个阳光明媚的鼻炎患者。他打从有记忆的时候就开始跟鼻炎不离不弃,一到春天和秋天就开始以夏天为轴,热情且积极的打喷嚏,打喷嚏的生物钟比日厉还准。
&ldo;纸巾够用吗,我这儿还有货。一包两块钱,买一赠一。&rdo;说话的是徐珂立的同桌,郭晓。一个立志要将&lso;无处不生意&rso;这一理念发展到极致的长发姑娘,上学期靠给徐珂立卖纸巾解决了自己所有文具用品的需求。这不,看见人家鼻炎犯了又开始静待时机,伸出&lso;援助&rso;的双手。
&ldo;给我来两包!&rdo;见徐珂立头也不抬的把两张钞票拍桌上,郭晓立刻笑盈盈的贴上去将纸巾双手奉上。
运动场的角落里又有人在欺负后辈。
&ldo;啪!&rdo;一只手干脆利落的落在我面前的书桌上,硬生生把我的注意力召唤到了教室里。
&ldo;想什么呢,沈姑娘?如果是青春期的烦恼,我倒是可以替你排忧解难。&rdo;面前的这个人斜坐在椅子上用手肘撑着我的书桌笑眯眯的看着我。这是魏清,一个爱笑到让人讨厌的家伙,在我印象中她好像一直都是这幅笑眯眯的样子,对谁都一样。
&ldo;没什么。&rdo;
&ldo;你知道新校长要求我们高二高三的学生全部搬进学生宿舍的事吧?&rdo;我们学校不久前换了个新校长,毫无征兆。新上任的校长可能是对我们学校的制度与升学率感到不满,上任之后这椅子还没捂热呢就开始了一连串的改革,魏清说的这个事也是改革项目之一。说是要缩短登校距离与时间,进行高密度的高考备战。
&ldo;嗯,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分房?&rdo;
&ldo;倒还没有,不过你总算能借这个机会远离你妈妈的统治了。&rdo;
&ldo;其实还有一种统治叫做远程操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