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而且非常聪明‐‐也许比他还要聪明,他一直有这种感觉。即使是现在,她已经二十多岁了,是他两个十几岁孩子的母亲,她仍然像当年站在亚特兰大市黑勒尔德街她父母的家中,同他交换婚姻誓言时那样美丽。
能娶到南方美女的男人都是受到上帝祝福的男人。
&ldo;亲爱的,&rdo;他说,&ldo;乘坐一等舱旅行并不是名人的特权,我也许获得了成功,取得了成就,但我们绝对属于中产阶级。&rdo;
&ldo;&lso;富裕&rso;的中产阶级。&rdo;
&ldo;毫无疑问,但不是有钱的上层社会。你在《时代》杂志上读过那篇文章‐‐你知道在泰坦尼克号上预订一等舱船票的都是些什么人。&rdo;
她再次耸了耸肩,啜了一口香槟。&ldo;我们从来没想过跻身到那些人当中,你清楚这一点。亲爱的,没有人比你更有魅力。&rdo;
他摇了摇头,&ldo;我只是害怕这是亨利做的手脚,他与瑞恩也乘坐一等舱,你知道‐‐这是事实,他们在c甲板上。&rdo;
亨利&iddot;b&iddot;哈瑞斯是纽约剧院的经理。他同妻子伊莱恩(瑞恩是她的昵称)与福特尔是相交十余年的朋友,有一段时期,他一直想让杰克加盟他的剧院。
&ldo;如果是亨利给你的生日礼物,这有什么不对头呢?&rdo;
&ldo;因为我们是朋友,他不应该让我对他心存感激。这是一份尾巴上带刺儿的好意。&rdo;
&ldo;这怎么了,杰克?多年来他一直想让你为他写一个剧本。&rdo;
&ldo;我不认为我的作品适合百老汇的口味,在《淘气的玛瑞塔》里都是些更衣室里的谋杀案。&rdo;
&ldo;你可以为他写一篇侦探小说,你已经看到了亨利在《第三度》中干得不错。&rdo;
梅尔说到了点子上,为哈瑞斯写一个剧本当然不成问题;但是他们如何被攫升到一等舱上,这个谜团依然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现在,他们站在滑铁卢车站的月台上等待着哈瑞斯。
维多利亚时代的古老建筑已是斑剥陆离了,在它们周围都是一些高大的由钢筋与玻璃建造的样子好笑的新式楼群。混迹于那些英国与美国的百万富翁之中,福恃尔感觉自己仿佛是他们的一个穷亲戚。
十二个男人被分配到这列海陆联运列车与另一列相似的由巴黎开往瑟堡的列车上,泰坦尼克号会在瑟堡稍做停留,装载上价值将近六十亿的货物。
福特尔在这次欧洲之行即将结束的最后航程里,会带回家三万美元的预付现金和几份同意大利、德国、法国、瑞典与英国的出版商签订的合同。对约翰&iddot;杰克勃&iddot;艾斯恃或者j&iddot;p&iddot;摩根来说,这笔让福特尔看起来是一笔大数目的金钱,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些零花钱。
作为自己的经纪人,福特尔每年都要定期到海外旅行,来保持同欧洲的出版商的联系(还有合约)。许多海外旅行者都是一掷千金的有钱人,他们带着前呼后拥的贴身男仆与女管家;另一些则是大企业的首脑,横越北大西洋的旅行对他们而言是商业需求。福特尔喜欢把白己归于后者之列。
&ldo;杰克!&rdo;
这个粗鲁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熟悉,它在礼帽与圆顶硬呢帽上空飘荡着,但是福特尔最初并没有确定出声音来自何处。
之后,人潮向两侧分开,一个男人从人群中挤到福特尔面前;他穿着一件按照军服样式剪裁的黑色长大衣,戴着一顶黑色的警卫军帽,他就是阿奇博尔德&iddot;布托少校。他大约四十中旬,身材高大,肩膀宽厚,胡子修剪得很整齐,下巴突出,颊边有两个酒窝。即使没有穿军服,他看起来仍然是一个典型的军人。
阿奇博尔德向前伸出手,样子似乎在同人比剑,这个出生在佐治亚州的少校的南部口音一点都没有改变。&ldo;杰克!杰克&iddot;福特尔,真的是你吗,老朋友?&rdo;
&ldo;是我,当然是我。&rdo;福特尔同少校握了握手,说,&ldo;像你一样‐‐老了一些,胖了一些,却没有变聪明。我想你还没见过我的妻子……&rdo;
福特尔把梅尔向阿奇博尔德少校做了介绍,少校带着仰慕的神情对福特尔说:&ldo;她是一个可爱的姑娘,杰克,你是怎么把她娶到手的?&rdo;
&ldo;这件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rdo;
梅尔一反常态地沉默着,阿奇博尔德&iddot;布托少校的名声与财富无关,他现任塔夫脱总统的军事侍从参谋,一度是罗斯福总统的首席副官。作为外交家,军人,小说家,阿奇博尔德&iddot;布托进入了最高层社交圈:政治社交圈与名流社交圈。
梅尔终于开口了,&ldo;杰克,你从来没跟我提到过你认识布托少……你们是朋友……&rdo;
福特尔用手臂揽住梅尔,说:&ldo;阿基与我是《亚特兰大周刊》的同事,那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在我遇到你之前……也在他作为随军记者之前……见鬼,伙计,我应该称呼你为布托少校吗?&rdo;
&ldo;不,不……尽管这是一个迟到的约会,但我们不必要那么郑重其事。我猜你打算搭乘这列海陆联运列车到南安普顿码头吧?&rdo;
&ldo;是的,你也要乘坐泰坦尼克号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