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情不愿地推开包厢的门——
震耳欲聋的音乐、烟雾和酒气缭绕。
下一秒,两方同时愣住了。
韩辰绘睁大了眼睛,一脸懵逼地依次从沙发上看了过去——
从这些人的神态、气场和衣饰就可以知道是年少有为的公子哥儿,有几个她甚至有点眼熟。
当她的目光落向沙发的阴暗角落——
韩辰绘神色僵硬。
那男人隐在黑暗之中,若不是他指尖那支忽明忽灭的烟,根本难以分清哪里是阴影,哪里是他。
几秒钟之后,他的上身慢慢前倾,面容一点又一点暴露在琉璃灯温暖的光线之中——与纸醉金迷格格不入的白色衬衫,金丝边眼镜框下是一双细长微挑的眼眸,嘴角微微上扬,在韩辰绘看来那更像是藐视而不是微笑。
确切的说是礼貌的藐视。
她知道这样表达不太合理,但她就是觉得他根本不把眼前的一切放在眼里,因为受过高等教育,他不会明确的表现出来。
就像他明明对韩冬果的婚礼不屑一顾,却依然准备新婚豪礼,永远不失礼节。
斯文精致又狂傲自负——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暗搓搓地为他贴上的标签。
郑肴屿一手持烟,一手轻轻敲击着摇骰子的金属器皿,抬眼望向韩辰绘,笑得又暧昧又缱绻:
“怎么?来查岗的?”
“…………”
这个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不是来夜店推错了门,也不是来夜店推错了门发现里面坐着完全不熟的老公,而是推错了完全不熟的老公的门还被误会是来“查岗的”。
韩辰绘心里的小人尴尬的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第二章
韩辰绘突如其来的到访,相当于从天而降一盆冷水,将包厢的热度尽数浇灭。
那些公子哥儿看了看杵在门口的韩辰绘,又不约而同地望向角落里的郑肴屿。
郑肴屿不是这里第一个结婚的,更不是唯一的一个,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商业联姻、政治联姻、契约婚姻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是生来就注定的。
但结婚对象直接过来“查岗”,可是他们没经历过的……
一曲结束,无人起身,包厢的风格突然从high+变成low+。
郑肴屿从韩辰绘的身上收回目光,慢慢悠悠地将指尖的香烟按灭在了一个玉石烟灰缸中,几秒钟之后又慢慢地抬起视线,丢下烟蒂的同时话里含笑: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
韩辰绘本来想敷衍了事溜之大吉的。
她不是来查岗的,她更不想管他在外面到底干什么。
不过郑肴屿既然放话,她也绝不能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