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失所,到处为家,不是开玩笑的事。”
“我明白。”
旁边传来师父的声音,“你同他说什么,是国香失算,关他啥事。”
“明天我来接她。”
海伦出来拿冰块,“女朋友呢,不是怕难为情吧?”
我再也无力嬉皮笑脸,倒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处处人月团圆,唯独斯人憔悴。
海伦进来,“有话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我说:“有能力叫她出来,却无能力照顾她。”
“开头的时候总有困难误会,需要一段日子克服。”
“真羡慕你同林自亮。”
“你不知道我们作出多大的让步。他说他让我,我也说我让他,奇怪,双方退无可退,当中却不见空隙,有时还觉得透不过气来,你说怪不怪?”
“你们当中可没挤着一大堆闲人。”
“是,没人追我,没有比较,死心塌地,”海伦向我挤挤眼,“小老弟,你去问问林自亮要击败多少闲人才能同我结婚。”
“那不同,他那斗争是光明正大的。”
“对,你的痛苦最要命,你的相思最缠绵,你的人格最高贵。”海伦以她一贯潇洒的、玩世的、避重就轻的语气讽刺我,随即大笑起来,前仰后合,也不顾眉梢眼角是否露出皱纹。
林自亮就是爱她这一点,对海伦来说,没有什么问题不可以放在肩上一耸耸掉,练成这种能耐真不容易。
“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小明,我会先努力事业,再谈其他。”
我说:“但是我忽然看到了盛国香。”
海伦说:“视线是可以控制的,小明。”
“幸亏盛国香不像你。”
海伦一怔,“是吗,呵,那多好。”
成熟大方的她一点没有计较,拍拍我的背,转身出去。
这些日子里,出口伤人成为我的看家本领。
“海伦,对不起。”
“做小弟总得有些特权。”她笑。
看看林自亮的眼光多么好。没到十分钟,海伦还替我出净一口乌气:施峻这小家伙打电话来,没想到碰到定头货,海伦阿姨与她白相起来,好好地教训她一顿。
施峻习惯对我叱喝:“叫妈妈说话。”
海伦与她计较,“妈妈,我也是人家的妈妈,你是不是要同我说话?”
施峻急,“你是谁,快叫我妈妈。”
海伦啧啧连声,“妈妈没教你与人说话要有礼貌?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得加个请字,或说谢谢。”
施峻把话筒交给施峰,做姐姐的说:“请盛国香女士。”
海伦笑,“你怎么不早说,盛小姐不在。”
“你是谁?”
“咦,你知道号码,怎么反而问我是谁,我当然是此间主人。”
“我母亲呢?”施峰开始怕。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她,也不认识你,我例不为粗鲁不文的人服务。”
施峰说不过她,只得挂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