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来到21世纪的这段时间内,他从未见过夏云珠的双亲,也没听她提起过,而手账的备忘录上,记着她从去年6月中旬开始到现在每个月的打工收入和各项支出‐‐学费生活费全部都由她自己赚取。
将碎片式的信息串联起来,他大概能猜到夏云珠的身世:父母双亡、无依无靠。
‐‐和他,一样。
敛唇静默半晌,他把手账放回原位,关掉台灯后,把桌前酣睡的女人抱起来。
也许是过于疲劳,她睡得很沉,被他挪动也只是微微侧了侧脸,换上更为舒适的姿势。
他抱着她,在黑暗中站了许久,她的呼吸均匀而平静,然而却使他内心波澜四起。
讨生计这样的事,不需要她一个女人来做。
……
周六城管不会来巡查老街,因而平日里东躲西藏的小贩便推着小车一股脑涌来。不过八点,楼下就闹成一锅沸水,饶是再好的睡眠也被吵醒。
夏云珠用被子蒙住头坚持了一会儿,喧闹无孔不入地钻进耳朵里,再抵抗了十几分钟后,她选择缴械投降。
昏昏沉沉从被窝里坐起身,尚且模糊的视线里是雪白的墙壁,和挂在上面的网红火烈鸟挂画。
她打着哈欠下了床,脚尖触到地板的冰凉才察觉到不对劲。
‐‐等等!她怎么会在卧室?
困意一扫而空,睡前的记忆渐渐回笼,她清楚地记得昨晚在书房复习,本想熬到12点睡,结果11点半就扛不住睡意提前趴下了。
她没有梦游的习惯,所以不可能自己爬回卧室,况且自从薄风遥来了之后,这间房便让给他睡,即便她误打误撞摸进来,没有他的允许,也不可能独自霸占这张床。
所以……
她望向那扇紧闭的门,心里有了答案。
应该是薄风遥把她给抱进来的……
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针织毛衣的衣袖挠得脸畔发痒,难怪睡得不舒服,敢情身上还穿着毛衣和牛仔裤!
想到昨天那个担心被薄风遥吃干抹净的自己,顿时有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惭愧感。
他才…
不是那样的人……
拉开门,一室凉风涌进来,夏云珠巡视一周,最后在阳台的围栏上找到了抱臂小憩的薄风遥。
东边的天幕早已晕开纯白,油画般抹上淡淡的金灰色,阳光并不灿烂,可在他掀起眼帘看来的那一刻,她却分明从那之中看到了独属盛夏的璀璨光芒。
&ldo;醒了?&rdo;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