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挤进了狭小的木桶内,而杜衡也假扮成运送垃圾的车夫,与另外一个车夫一起驾着车往宫门口去了。
一路上都是慌乱的叫声,皇宫里的人都忙着救火,谁也顾不上我们这辆垃圾车,直到到了宫门口,才让侍卫拦下了。
&ldo;哟,老何,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平时可是很晚的啊。&rdo;一个侍卫的声音。
叫老何的车夫憨厚地笑了笑:&ldo;哎呀,你看那边都着火啦,里面都乱成一团了,我可要赶紧走了。你看,把我这个新来的小工都给吓傻了。&rdo;
&ldo;是啊,这火也够大的,真是不吉利。&rdo;
&ldo;哎哟哟,官人可不能乱说,这红光满天是祥兆啊。&rdo;
&ldo;是祥兆你不留下来沾沾喜气?&rdo;侍卫笑道。
&ldo;官人快别拿我开玩笑了,您还是让我走吧,万一烧着了我的屁股怎么办。&rdo;
&ldo;哈哈哈,老何你就是这么爱开玩笑,赶紧走吧,明天记得买只烧鸡来,那天那只味道真不错,哥几个有些惦记。&rdo;
&ldo;没问题没问题,那我就先走了啊。&rdo;
马车又开始动了,我松了一口气,身旁的书玉也是一阵轻松,总算是顺利出来了。我安心地在黑暗说摸着周容承的手,还好,我们终于出来了。
☆、结局
春天的山林真的是大自然的恩赐,这些日子,书玉采了不少的野味,有果子有菜,还有蘑菇。杜衡是个打猎的好手,打的野鸡野鸭味道肥美,前两天打了一只野兔子,书玉见着可爱,硬是不肯吃,后来干脆养了起来,杜衡唉声叹气的,说不让吃就算了,还得天天伺候兔老爷吃喝。可只要书玉瞪他一眼,他便不再敢说,赶紧就举着野菜讨好他的兔老爷去了。
出宫以后,阿承还是老样子,但是他胖了一些,我推他出去散步的时候,觉得比以前吃力了。
我们几乎不出山,偶尔杜衡乔装出门采买一些东西,也就很快回来,还会给书玉带一些有意思的玩意,书玉很是喜欢。这福音寺的后山物产丰富什么都有,管吃管饱没有问题,而且没有人烟,以前就只有住了杜衡母子一家,如今我们住在深山里,倒也是清静的很。
听说卓言风全国上下地通缉着书玉和杜衡,却在画像和通缉的榜文中丝毫没有提起我这个人。那夜大火以后,他照样迎娶了东方藿,如今东方藿在宫里好好地当着皇后,看起来她过得并不差。
而如今,大概卓言风也没有想到我们还会留在京都,而且就在福音寺的后山住着。
我曾不止一次劝过书玉和杜衡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可他们谁也不愿意,我说的多了,他们俩就会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干着自己的事,让我又气又笑。
阳光微暖,阿承在睡午觉,我和书玉杜衡三个人坐在院子里,书玉又采了很多野味回来,我们挑挑拣拣选出最好的,品相差一些的就留给兔老爷吃。书玉一开始还极不满意我们这样区别对待兔老爷,她认为兔老爷应该享有和我们一样的待遇,直到我跟她说那她可以把她的份额让出来给兔老爷,她挣扎了几下后,觉得还是我们的方案比较贴合实际。
我们挑拣完了野菜,书玉忽然问我:&ldo;姐姐,你说姐夫还能醒么?&rdo;
书玉和杜衡出宫以后想了很久该如何称呼阿承,最后他们觉得,姐夫这个称呼再好不过了,没有直呼他的名讳,又是长者,姐夫的称呼又显得平易近人。
离了宫的日子散漫自由,连这种事都可以热烈地讨论上几天而且乐此不疲。
&ldo;我不知道。&rdo;我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并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醒来,御医早就说过,停药以后,能不能醒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ldo;那他如果真的一辈子都不醒了呢?&rdo;她又问我。
&ldo;书玉,怎么问话的呢?&rdo;杜衡对她使了个眼色,她翘了翘嘴表示不满,我知道的,她是为我着急。
&ldo;一辈子不醒了又怎样呢?&rdo;我笑了笑,&ldo;哪怕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很好。&rdo;
没有爱人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是自己开心最重要,我以前看言情电视剧想不明白那些人为何如此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如今我也明白了,因为有一个成语叫心甘情愿。
而我就是这样心甘情愿,只要他能在我的身边,比什么都好。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杂糙碎屑,对他们说:&ldo;我进去看看,他大概要醒了。&rdo;
我缓缓向屋里走去。
阿承的房间是阳光最好的那一间,我刚到门口,脑袋轰地一下,我看见床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整个屋子里也都没有人。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反射性地就要往外走,而一转身,我就看见了那一袭白衣。
他站在一面墙面前,今天阳光微暖,阳光透过旁边的窗户斜斜得洒了进来,他站在阴暗处,面对着墙上那幅画,仿佛定格了一般。
那幅他画的&ldo;墨上香&rdo;,我从皇宫里唯一带出来的东西。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我一步一步向他靠近,他仔细端详着那幅画,直到我快要触碰到他的衣角的时候,他忽然转过了身。
阳光在他身后蔓延,他的脸在阴暗中有些模糊,大概也因为我眼中含着泪水,所以没法看得真切,可我看见他有了表情,他站在我的面前,一切仿佛都是在做梦。
他端详着我,仔仔细细看着我,良久,才浅浅一笑。
&ldo;姑娘,我们是否曾经见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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