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才,杨赐和袁隗这两位三公大牛,在云台阁内相互打嘴仗时,何进这位骠骑将军,却是选择雷打不动。
他直接穿着铠甲,好像一个守门大神一样,尽忠职守地在云台阁门口守门,全程没有发一言。
“这个蠢货。”刘宏看到何进的举动,就像看一个智障一样,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自己为大汉天子,富有天下,手下什么样的高手没有,再说云台阁内,还有萧摩诃这位大汉第一猛将在,需要何进你这个大舅子在此来守门?
再说了,就你这点微末保命的本事,萧摩诃可以打一百个,还需要你来守护吗!
刘宏是彻底无奈了,自己身边都是一些什么人啊,世家之人不可信,他们只会给自己家族谋利,而心中没有国家,没有大汉王朝的存亡。
外戚现在看来也不可信,就拿何进来说,他娘的完全就是没有脑子。
刘宏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心中的暴怒,既然外戚、世家都不可信,那如今能信能用的,就只有一脉相承的刘氏宗亲了。
“臣等告退!”杨赐等人异口同声到,既然刘宏已经下令让他们退去,他们自然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不过在临走的时候,杨赐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坐在云台阁上首的刘宏,这才起身行礼。
太傅袁隗,司徒王允,也纷纷紧随其后,而当了半天小透明的司空张济,车骑大将军萧摩诃,尚书令卢植见这三位大佬离开后,也是跟在他们的身后,并对着刘宏行礼离去。
由于杨赐、王允、卢植等人的离开,云台阁内,就只剩下了天子刘宏、太常刘焉、宗正刘虞,以及守在门口的河南尹何进,还有在一旁观听的刘彻。
在他们几人离开后,伺候的宫女、太监也都被刘宏斥退,也就是说,此刻这云台阁内,剩下的,都是刘氏宗亲,亦或是刘宏自己的心腹之人,这下子,他终于可以说些心里话了。
…………
三月份的天气,早上还是有些寒风肆虐的,尤其是古代社会,大门并不是那种密封,所以初春的寒风顿时吹了进来,从大门处穿堂而过。
在寒风的吹拂下,何进身上的甲叶,顿时发出哗哗作响声,而刘虞、刘焉二人颌下的长髯,也在寒风的吹拂之下,开始肆意飞扬。
不仅如此,在寒风的猛烈吹拂下,挂在两边墙上的,大汉云台二十八将功臣画像,也发出猎猎作响之声!
幸好现在是白天,不然还真可能让人以为闹鬼,产生出这是大汉先臣有灵,不忍大汉江山倾覆,故此怒而吼之的想法。
或许接下来,刘宏要谈的事很重要,所以他一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轻浮形象,在云台功臣画像陪衬下,整个人都显得庄严许多。
“时间过的真快啊!”刘宏突然感叹了一句,让刘焉和刘虞这两位宗亲瞬间懵逼。
然而,刘宏好像没有发现,他们懵逼的表情一样,仍然是当众自说自顾道:“自永康元年(公元167年),孝桓帝于洛阳驾崩,朕在外戚的扶持下登基。”
“到了如今的岁月,已然不知不觉中过了十七载。”
刘宏突然感叹一句,回顾往昔岁月,言语中充满了落寞,让刘焉和刘虞一时半会想不明白,皇帝又要弄什么幺蛾子事。
他们想过皇帝,会和他们说一些重要之事,但绝对没有想到,皇帝会突然说这些事,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后,纷纷眼观鼻、鼻观心,静坐下来,以待刘宏的下文。
他们相信,刘宏既然突然说出这些话,肯定有着他的意义,而不是简单感概时光的流逝。
而事实也是如此!
只见刘宏继续道:“朕自从登基大宝以来,已经有十七载,在这期间更是大开党锢,逼得王惊天自请回到并州。”
“在此之后,我本来以为可以得到军权,可没曾想,原来我中了世家的计策,使得我唯一的盟友彻底与自己隔绝。”
“为了打压世家,并从中赚取钱财,我卖官鬻爵,宠幸宦官,不计任何代价弄钱,到底做了多少荒唐事,朕都记不清了。”
“我虽然在深宫之中,但也知道天下百姓是如何辱骂于我的,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就连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宗亲,也是在心里大骂朕是无道昏君吧!”
刘宏说到这里,一股充满锐利的眼色,突然凝视着刘虞、刘焉二人,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戏谑之感。
刘焉、刘虞面色大变,这话可不是能随便接的,于是赶紧起身离开矮几,跪地请罪道:“陛下,臣等不敢!”
不过他们话虽如此,但低着头的二人却是眼神闪烁,显然就是言不由衷。
而坐在上首的刘宏,并没有发现刘虞他们这点的小动作,只是哂然一笑,随后对着跪地请罪的两人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毕竟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人,这么骂他了,他早就对此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