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敞开的包间门外,好巧不巧,许纹章望出去的视线里,恰好杜新玲从斜对面的大包独自出来了——这证实了他先前的猜测,方翎还真被杜新玲带去了对面包间!
那杜新玲出来时随手把包间门带上前,脸上尽是献媚的笑容,摇着手还对里面的客人响脆地道了句:“祝各位贵宾玩得尽兴!”
许纹章冷眼瞧着杜新玲吹着口哨消失在门外的走廊里,他手里的烟狠吸了两口后摁在玻璃茶几上熄了烟头火星子,跟着随手一丢,人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拔腿便往外走。
挨坐在他旁边的王总莫名其妙,喊住他:“老许,你去哪儿?”
“去对面瞧瞧。”
王总和张总面面相觑,很快双双都意会过来,不约而同出声劝道:“哎你别多管闲事儿啊。天下的闲事太多,你可管不过来。”
“那好像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的朋友,我就去确认一下。”
名叫养心殿的那个大包里头,方翎正给一个头顶地中海的男人抱在怀中要脱她裙子,她想躲,可另一边坐的是那个冬瓜脸,冬瓜脸用力把她往地中海怀里推,她被夹在中间,急得眼泪珠子直掉。
一沙发的男人,四五六个,都是中老年。
房间很大,巨大的显示屏上原先放着的限制级画面已经改成了歌曲,正在放八十年代人才会喜欢的《纤夫的爱》——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
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
一个头发半百的男人拿起话筒跟着音乐节奏,兴致勃勃地对她唱,“我一步一叩首啊,没有别的乞求。只盼拉着我妹妹的手哇,让我亲个够,噢噢噢噢——”
引来满堂哄笑。
这屋里的音响太好,把这音乐声搞得澎湃磅礴,屋里又有谑笑声,调笑声,这样喧闹的场所,又是杜新玲亲自送过来,外面必定有人守着,自然她即使大喊大叫也没什么用,方翎绝望无比,哭得梨花带雨。
看她嚎啕大哭,有男的下流地道:“你不是出来找鸭子吗?反正都是玩儿,玩少爷同给我们玩,都一样,我们也是男人啊。鸭子们说不定还没我们热情呢。他们那是工作,谁工作有热情?咱哥哥们是纯玩儿,热情似火。”
许纹章走到养心殿这包间的门口,试着拧了下门把手,竟一拧而开——这门,对方并没反锁,真肆无忌惮。
门稍开,他恰好听到这句话,火大,一脚踹开了包间门。
屋里的人都愣住了,没谁反应过来。
正好给他行事。
犀利的眼在光线暧昧的大包间里快速掠过,很快就找到了方翎所在的位置,她那危险的处境和可怜模样都叫他眉头一皱。
许纹章大步走过去,极干脆利落地将方翎从两个男人手中扯将过来,然后抱在怀中退了五六步远,这就退到了包间门口。
那原本抱着方翎的地中海和冬瓜脸都没反应过来,倒是靠门口沙发角落里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率先站起身,火冒道:“你系边个啊?你做乜嘢?”
是香港人。
从这个人说话时偏软的口音上,许纹章很轻易将其辨认出来对方来自香港,而不是广东那边。
见许纹章往墙上的显示屏瞟,那个香港人意会过来,拿起遥控板啪的下就关了画面,再啪的丢到茶几上,屋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下,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好几个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他虎视眈眈。暗处更有人悄悄地抓起地上的空酒瓶子……
许纹章面不改色,但又往包间门口退了一步,然后将方翎放在地上令她靠在他胸前,腾出双手冲那个香港人和其他人抱拳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无意打搅你们的雅兴,只是这是我女朋友。她跟我闹了点小矛盾,跑会所来撒气,误闯了这里,搅了你们的兴致。这桌上的酒水,我付帐请诸位喝了。”
此时的方翎,一来吃下去的药不多,二来,受了惊吓,冷汗一出,药效又去一半,因此就像是四五分醉意模样,另五分全是清醒。
她原本以为自己今晚必定会万劫不复了,这时候猛地见到许纹章,且他大有出手救她的意思,她立刻八爪鱼似的抱住他,缠住他的手足,然后大哭大骂起来,“蒋路你个王八蛋,我长这么漂亮你还脚踏两条船,她不就家世好点嘛!我不要你了,你别来找我,我不会理你的,我要跟你从此后桥归桥,路归路,一刀两断!呜呜呜,……”抡起粉拳,照着许纹章的胸口又是擂又是打的。
一顿输出,许纹章听明白了,情伤。
她还真是失恋了,给蒋路劈腿,于是借酒浇愁来着,结果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