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知道得浪费多少水不?你们这些孩子就不知道父母赚钱多辛苦,白白让钱流走。&rdo;女人心疼道。
自从她母亲来之后,她再没有听女人说她浪费电,或许说过只是她没听见,浪费水也成了重大罪行之一,女人滔滔不绝地训了一顿,见她一直没说话也失了教训的优越感。
&ldo;我知道了。&rdo;她淡淡说了一句后漠然回了房间。
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就算你以为一切会变好,但是有些人还是不会变的,她随手翻了翻奥赛题,每个字就像连成一块,看都看不懂,一点也不想做。
她捂着耳朵从抽屉里找出最厚的眼罩,躺在床上静静地等着女人的碎碎念,是她没听见吗?为什么没人说话呢?
我不信。
那根敏感的神经似乎与空气里每一个粒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稍稍一点动静就能准确地传到耳膜里,她好像听见一圈人围在一起相互咬耳朵,说话声大笑声此起彼伏。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听,你们别说了。
她在大梦中被她母亲叫醒,她眼神迷离看着她的母亲,身体不由自主颤抖,纪母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是怎么了?
她还在客厅就听见纪沫大喊大叫不停哭闹,赶紧跑过来把她摇醒,纪沫大汗淋漓眼圈发红,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耳朵,脑子像被灌了水一样混乱成一片。
&ldo;别怕啊,妈妈在这呢。&rdo;纪母哽咽道,看着她女儿从医院里回来虽然话少,但是也正常地上课,她还以为纪沫开始变好了,没想到只是假象,幸亏她答应纪沫回去,这情况陪读都解决不了。
她已经在心里把那个人渣千刀万剐咒骂了无数遍,为什么噩梦还要缠着她的女儿呢。
纪母静静地拍着纪沫的后背把她搂进怀里,摸着她杂乱无章的头发连连落泪,女人慌张地站在门口和纪沫对视。
纪沫眼神空洞毫无神采,就跟那天她发现纪沫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一样让人心寒。
&ldo;怎么了这是?&rdo;女人忙去拿了块毛巾递给纪母。
纪母给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心疼得不行,连声道:&ldo;没事,就是做噩梦了。&rdo;
女人疑惑地打量着一声不吭的纪沫,纪母没再说话,她也识趣地走了出去,谁都有不能说的事情。
被冰冷的毛巾给冻醒的纪沫打了个冷战,她慢慢回过神,各种感官才归了位,全身酸痛,像是爬过山和人打过架一样,脚踝都磕肿了,她直直地盯着她母亲通红的眼眶看了半天,抬手接过毛巾道:&ldo;妈,我自己来吧。&rdo;
&ldo;沫沫,今天咱们不去上课好不?&rdo;纪母声音沙哑地恳求道。
不去上学?为什么不去?她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之前常做的噩梦快要把她精神压垮,不过怕什么呢,都是死过2回的人,她不能理解地看向她的母亲,在她母亲苍白的脸色中看到肿胀通红的眼睛,她的母亲仍然担忧地关心着她。
她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她害怕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会流出血来,她挤出一个笑容若无其事地对着纪母说道:&ldo;妈妈,我没事。&rdo;
纪母显然不相信,但她没有发火,她从来没对纪沫发过火,就算她那样伤害自己,她的母亲也只是默默掉眼泪。